“終於想清楚了嗎?”
私人會所,蕭子墨和方振宇相對而坐。
看著眼前有幾分憔悴,麵色沉鬱,不似往昔那般陽光的大男孩,方振宇不知道該悲還是喜。
悶了一口酒,蕭子墨反而覺得清醒了,沉吟許久,終於出聲。
“我一直很清楚嗎,隻是現在,看著南霜的樣子,我選擇屈服。”
幻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他選擇屈從現實的殘酷,如果這樣能給南霜多一點希望的話,他願意退讓。
每天看著沈南霜在平靜和崩潰中輪轉,蕭子墨做不到,做不到視而不見,他確實希望,可以和南霜就這樣在一起,像是夫妻一般,平凡生活,就算南霜不那麼認為,隻把他當做朋友,可是這樣,他也滿足了,起碼是在她身邊,起碼是真實可見的。
隻是他高估了自己,每次看到南霜沉浸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發現,原來自始至終,他追逐的都是她的背影。
真正的南霜,隱藏在虛無,卻無處不在的痛苦下。
愛情讓一個人變的敏感,一舉一動,都像是慢動作。
這樣的生活,像是水麵的浮萍,風輕輕一吹,波瀾就像是巨浪,席卷而來。
蕭子墨怕的不是自己,怕的是南霜,如果有一天,南霜真的承受不住,她……不敢想,不敢繼續往下想,結果太殘酷,他連假設都不敢做。
“子墨,你這樣做,確實為了南霜好,隻是,你也別太壓抑自己。”
壓抑到不像是平常的你。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方振宇幹脆也悶了一口酒,不由的又想到陸逸臣,這個男人也是一樣,現在半死不活的,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一個大建築師,也為這感情幾乎被擊倒。
感情,太曲折,方振宇心情也有些低沉了,接著拿起酒杯,又悶了一口。
見他這樣,蕭子墨反而停下了,勾了勾嘴角,視線落在酒杯的杯口。
“他怎麼樣了?”
這個他,不用說,也可以猜到,方振宇倒是一派輕鬆的口吻。
“還能怎麼樣,每天瘋狂的找人,找不到就瘋狂的工作,每天不要命樣的,抽煙喝酒,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活該。”
蕭子墨指尖輕輕摩挲酒杯上的水珠,四周的黑暗灌進他的眼裏,曖昧不明,有一種失意的邪魅。
方振宇不置可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過他覺的還是該為陸逸臣說幾句話,雖然他處理這件事情的後果,不盡如人意,但他也是出於為沈南霜著想。
“你應該知道,南霜的父親沈兆輝是自殺死的吧?”
說到事情的重點,方振宇的眼睛也亮了一些,認真的看著對麵的蕭子墨,後者點了點頭。
“知道。”
關於沈南霜父親的事,當時鬧得的很大,他也大略聽到了一點風聲,後來又從南霜口裏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一點。
“她父親被人匿名舉報和人勾結,私吞巨款。”
淡淡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蕭子墨平靜,沒有多解釋,方振宇問道。
“那舉報她父親的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
蕭子墨點了點頭,他不是傻子,既然陸逸臣一直因為父親的事情瞞著南霜,那毫無疑問,是怕刺激到南霜,而且他猜測,三年前,陸逸臣會離開,應該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時難以接受,才會選擇離開沈南霜。
但是……接著,蕭子墨說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