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偏執(2 / 2)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三年前,在南霜最需要的時候離開,讓她一個人流浪在異國他鄉,獨自承受喪父之痛,現在又在她燃起希望的時候,將她重重摔下,難道還指望能被原諒嗎?

做夢!

被戳到痛處,陸逸臣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那雙略顯憔悴的眼睛,看向蕭子墨,後者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直接邁開步子,進了病房。

這最簡單的一件事,對陸逸臣來說,都成了奢侈,南霜討厭他,恨他,不想看見他。

自己站在這還期待什麼?

難道還指望南霜能原諒他嗎?

不可能了,他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弧度,陸逸臣慘然的笑了笑,無力的背靠牆,失神的望著地麵。

“南霜……”

沒想到,再一次見麵,居然是在醫院,一個躺著,一個站著,蕭子墨心潮澎湃,悲痛和憤恨的熱浪一輪一輪拍打著他。

將沈南霜的手握在手心,卻被那瘦到凸起的骨節硌的生疼。

“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是蕭子墨,我回來了。”

拿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愛憐的親了親。

“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我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好多的美食,玩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可我最想去的,是有你的地方。

沒有你的地方,總是少了點生機。

蕭子墨貪婪的望著床上的人,已經好久沒有看她了,他要她的臉頰深深的映在腦海,下次她就可以借著她的眼睛看這個世界了。

“你知道嗎?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袋鼠,別提有多興奮了,我想靠近點看它,結果你猜怎麼著——它居然給了我一拳。”

“還有啊,在新西蘭……”

路途中發生的各種事情,突然跳了出來,再一次的出現在腦海,那些記得的,不記得的細節,都像是剛剛發生,栩栩如生,充滿生機。

不聽說著,遇到搞笑的,蕭子墨自己都會講著講著都會笑起來,真的很有意思,旅行真的很有意思。

一邊遺忘,一邊銘記。

“嘿,你記得嗎?我說過會給你明信片。”

蕭子墨突然低頭,笑聲戛然而止,沉寂突然溢滿了空氣。

緩緩的從口袋拿出一遝東西。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買一張明信片,寫給沈南霜,和她分享。

“每次我都下定決心,說要寄給你。”

說到這,他突然像一個大男孩羞澀了起來。

“可每次下定決心的時候,又安慰自己說下次。”

下次,下次一定,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坦然的,坦蕩的和你分享。

就讓自己對你的那份愛意珍藏的再久一點,久一點。

手裏的明信片,很薄,可是捏在手裏,確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南霜,這一次,不管你拒絕也好,逃避也好,甚至打我,罵我,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蕭子墨的眼睛,閃著前所未有的執著,這一次他不會放手。

病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反應,靜靜的躺著,隻是眼角,不知何時,滑過一滴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