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一場意外就影響他的心神或者其他。
後來的他們,是如何才有了交集的呢。
大概是沈南霜打開盒子的那一刻,看見已經破碎的高腳杯,滿臉心疼的樣子落在了陸逸臣的眼裏。
那個時候的陸逸臣,跟父親抗爭著,在父親的打壓下一心為自己的夢想而奮鬥。
雖然是天之驕子,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口袋裏根本沒有多少錢。
看見沈南霜手裏的高腳杯,陸逸臣自然是知道那一套杯子是價值不菲的。
所以他要了沈南霜的電話號碼。
幾個月後,陸逸臣便帶著一套一模一樣的杯子去找了沈南霜……
在這之後,他們便有了越來越多的交集,越來越多的聯係。
此後漫漫四年人生路,便成為了兩個人過去須臾數年裏最幸福的時刻。
初冬的傍晚,總是帶著些許涼意。
即使是在這樣熱鬧萬分的節日裏也毫不例外。
一陣涼風襲來,沈南霜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從過去的記憶裏抽身而出。
目光再次落到了噴泉處。
沈南霜注意到,在熱鬧的人群旁邊,一個孤單的身影坐在噴泉邊。
是那天在三亞遇見的那個姑娘,那個在餐廳裏聲嘶力竭的質問那位先生的女孩。
此時此刻,她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抱著一把吉他坐在噴泉邊。
沈南霜緩緩的朝女孩走去,距離近了。
女孩低低的啜泣也清晰了,可是她分明是個倔強的姑娘,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以後便開始撥弄琴弦。
沈南霜在離女孩幾步遠的地方的站定,看著她剛剛抹去的淚水再次從眼中滑落。
眼前浮現的是那位先生跪在地上吐血的樣子。
女孩的手機輕輕撥弄琴弦,琴聲響起……
伴隨著琴聲,女孩略微哽咽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痛,她輕輕的唱起來。
“早習慣一個人來又去,
更寧願一個人醉又醒,
人生幾千萬裏,
從未盼過能與誰同行,
孤身闖過天和地,才盡興,
你的心竟然也會結冰,
你原來也不在乎黎明,
我不信命,
或許也是某種寫好的宿命,
來讓我們,
或相遇,或分離,
孤芳一世幸得一知己,
浮沉半生可歌不可泣,
若論成敗,
隨他留在人間笑罵裏,
獨自活過,
再獨自死去,
也算我們的默契……”
彈到最後,女孩的手指甚至已經開始顫抖,連琴聲都已經不穩。
甚至口中的歌聲都已經難以繼續,幾度斷了聲音。
那濃重的哭腔甚至藏都藏不住。
到最後,女孩似乎是再也難以克製,將手中的琴一扔。
雙手抱著雙膝將頭埋進去,開始嗚咽起來。
沈南霜清晰的看見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作為一個旁人,清晰的看見別人的故事,會感同身受嗎?
不能!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對別人的痛感同身受。
無非是每個人心中都有隱痛,看見別人的痛楚時會記起自己的痛罷了。
沈南霜邁開腳步朝那女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