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臣閉上眼睛,不讓痛苦的情緒從瞳孔裏流露出來。
溫柔繾綣的呢喃從他薄唇裏溢出來:“南霜……南霜……”
“南霜,我們看鬼片吧。”
“不要,我不要看鬼片,我要看喜劇片。”
……
“南霜,今晚你想吃什麼?”
“唔……吃紅燒肉,可樂雞翅吧”
……
“南霜,我給你新買了一套高腳杯,喜歡嗎?”
“哇,喜歡喜歡,逸臣你太好了。”
回憶總想哭……
夕陽西下,隨著太陽落山,屋內的光線也慢慢的暗了下去。
沈南霜始終維持著那個姿勢坐在榻榻米上,腦海中的畫麵一幀又一幀,像是放電影那樣不停的變換。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暗淡下去,她才將自己從回憶裏抽離。
臉上冰冰涼,沈南霜抬手一抹,滿手的濕潤,才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沒有開燈,她徑直走向陽台,那裏有她喜歡的秋千架。
到了四下無人的黑夜,一切的偽裝都可以卸下。
隻是卸下偽裝的同時,所有的力氣也都被抽離,整個人十分的倦怠,仿佛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深秋的夜晚帶著絲絲涼意,沈南霜卻絲毫不顧,在秋千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想要就這樣入睡,隻是每每睡意襲來,耳邊就會傳來陸逸臣的聲音。
他一遍又一一遍的喊著自己,那樣的深情溫柔,帶著慢慢寵溺疼愛。
沈南霜努力了好多次,卻最終還是敗給了心底深處所愛的那個人。
拿起手機,她翻出一個號碼,遲疑了許久才按下撥通鍵。
大洋彼岸的方振宇似乎還在睡夢中,好半響才接起電弧:“喂,霜霜,怎麼這個時候給我電話,這個時間你應該還沒有睡覺才對,是哪裏不舒服嗎?”
身為沈南霜的心理醫生,方振宇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過去三年裏他一直在努力的治好沈南霜的“心病”,隻可惜收效甚微。
這個時候接到沈南霜的電話,方振宇不是不詫異的,因為按照從前來說,沈南霜很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異常。
“振宇。”沈南霜的聲音帶著一絲依賴,“我自從回來以後,總是忍不住想起他,走路走著走著就走到他的公司樓下,今天隻不過出來租個房子竟也覺得鼻尖能聞到他的氣息,我覺得很想要睡覺,耳邊卻總是響起他的聲音,振宇,我覺得好痛苦,可是好像又很享受這樣的困境,我究竟是怎麼了……”
聽到沈南霜在那邊有點語無倫次的傾訴,方振宇的心似乎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捏著。
她問自己她是怎麼了,能怎麼了,不過是愛到深處,痛到深處,無可避免罷了。
他能夠想得到此刻的沈南霜是多麼的無助和彷徨,像過去三年裏的無數次一樣……
她是那麼的愛那個男人,愛到不惜一次又一次用回憶麻痹自己,直到無法入睡,直到陷入自己的臆想,無法自拔。
方振宇緊緊的握著手機:“南霜,我給你的藥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