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臉上開始露出慌亂和不安。
這個教室的絕大多數人,可以不知道不認識南煜城,但許錦灝和季榮佑卻是熟悉的。
尤其是季榮佑,他的小叔叔季澤延和南煜城是發小,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常會見到南煜城。
但,他從未聽說過南煜城有兒子。他也記得……前世南煜城從未結婚,一直孤身一人,直到壽終正寢。
所以。
季榮佑義正言辭地拆穿蘇琛的謊言,“蘇琛你這個大騙子!南叔叔和我小叔叔是好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南叔叔有兒子了?南叔叔可都沒結婚呢。”
許錦灝用胳膊肘撞了撞季榮佑,譏笑道:“什麼呀,說不定人家說的南煜城不是你那位叔叔,他哪裏有資格攀上南家這棵金枝。”
蘇琛用堅定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南煜城是不是我說的那個,但我爸爸就叫南煜城。”
見他模樣認真,許錦灝也懶得和他在爭執下去,“嘖,一板一眼的真是無聊。”
季榮佑盯著他,不由喃喃著,“難以想象,我竟會輸給你……”
他們倆說的話,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其他人聽著雖然覺得怪怪的,卻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即,無法說出怪異之處在哪。
老鼠玩具還躺在蘇琛的課桌下,蘇琛往旁邊跳了下去,磕到手,也是不管不顧,身子踉蹌地往外走去,等走了有一段距離後,他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弛下來。可一想到剛才的畫麵,他就覺得心裏一陣惡心,全身毛毛的,非常不自在。
現在冷靜下來,知覺加深,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額前傷口的疼痛感,當下皺起眉頭,鼻子一酸,不知怎的有些委屈。
他吸了吸鼻子,把眼眶中即將落下的眼淚逼回去,“我不能哭,我是男孩子,不能哭……”
男孩站在走廊上,天空的雪花還在洋洋灑灑地往下落,一股寒意灌進脖子裏,冷得他一哆嗦。
圍巾!
蘇琛想到小圍巾被他取下放在課桌抽屜裏,如果這會回去又會看到那隻老鼠,哪怕是玩具鼠,他也怕得不行。但是媽媽……
蘇琛咬了咬牙,折身回去取圍巾。
等他回去,卻被季榮佑攔在門口,“又回來幹什麼?拿圍巾嗎?”
“你們拿走了我的圍巾?”蘇琛瞪大雙眼。
季榮佑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指了指走廊的另一邊:“想要圍巾,就去一樓的倉庫找許錦灝拿,他剛剛從另一個樓梯口下去了。”
蘇琛噌的轉身往樓下跑去。
季榮佑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再見了,蘇琛。誰讓……”
誰讓命運又給了我和許錦灝一次重生的機會,這一次,我們怎麼可能允許一切重蹈覆轍。
如果要死一個人,那一定是你呀。
直到下午上課前,蘇琛都沒再出現。
老師問起時,季榮佑說:“老師,蘇琛去醫院給傷口換藥,下午請假,他讓我跟您說一下。”
如果是許錦灝說這事,老師一定不會信,但季榮佑是班上的第二名,是老師眼中的乖學生,老師自然不會懷疑他。況且,此刻蘇琛的位置被收拾得很幹淨很整齊,誰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事情發生的時候,班上沒幾個同學在,在的,也都是許錦灝和季榮佑那一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