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琛:“!?”
男孩猛地抬起頭,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眶在瞬間就紅了。他咬著唇,眼中忽而蔓上霧氣。他看起來又委屈又難過,但還是沒說話。
見他這副模樣,元九又慢悠悠地道:“我不會告訴你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如果別人欺負了你,你身體本能地反抗與自我保護,這就是對的。”
一旁李老師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句話……聽起來沒有道理,但怎麼感覺也沒有錯?
元九頓了下,手略有些笨拙地放到蘇琛頭頂,輕輕揉了揉,聲音雖然依舊冷漠,但好在是關心的話:“受傷的地方還疼嗎?”
蘇琛眨了眨眼,豆大的淚珠就順著眼角往下滾,他長得本就俊秀好看,此刻這落淚的模樣真是落在元九心尖上。
“嗚。”他嗚咽了聲,遲疑了半刻才走到元九身邊,伸出手揪住元九的衣角,低低地道:“疼,很疼。”
終究是沒有撲進她懷裏。
元九注視著他,詢問道:“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口?”
“不想去。”他垂眸。
元九看他模樣,猜想應該是因為許錦灝在,他不願意去。遂道:“好,那我們去外麵的醫院。”
“嗯…”小手將衣角攥得更緊了。
這時,走廊上響起另一道高跟鞋聲,元九循聲望去。而蘇琛在元九轉頭的時候,偷偷掀起眼簾,偷偷地看了好一會兒元九。
今天的媽媽……有一點……一點點的溫柔……
這邊,包紮好傷口的許錦灝和他媽媽出現了。
元九看了眼那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孩,原還沒感覺,可偏偏卻捕捉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霎時有些心驚。
在許夫人要開口的時候,元九先出聲打斷她,“先聽我兒子說。”
這許夫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模樣略有些刻薄。元九想,如果吵起架來她這個小可愛應當是吵不贏的,而且這是在學校,在孩子麵前她也不想和她吵。
“蘇琛,把事實經過重新說一遍。”元九低頭去看他,同時纖細如玉的手緩緩撫上男孩的肩,似是無聲的安撫與保護。
蘇琛抿了抿唇,這才將事實道出來。
原來,蘇琛每周五下午,也就是今天下午,課程結束之後就會去一位老師家學習小提琴,所以他每次都會把小提琴帶到教室。之前都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許錦灝突然走到蘇琛座位前罵他沒有爸爸,是個野種。起初蘇琛沒有與他計較,畢竟他以前也聽過不少這種話,可後來許錦灝竟然當著蘇琛的麵,砸壞了他的小提琴。然後蘇琛就非常生氣地和對方扭打到了一起,別看蘇琛一副瘦小的模樣,和人打起架來那是一點也不落於下風。許錦灝被他打掉了一顆牙,卻冷靜非常,跑去和老師告狀,請了家長。
聽完蘇琛的話,許母就大聲嚷道:“小小年紀就學會騙人了?把錯都推到我兒子身上?果然是野種,沒有人教的野種!”
元九眼中浮起一簇怒火,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做不出當眾和人吵架的事來,便是冷笑道:“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許夫人。李老師,教室裏應該有監控吧,把監控調出來就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了。再不濟教室裏還有那麼多同學,叫出來作證就知道了。還有,不管事實如何,這把摔壞的小提琴六十萬,先請許夫人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