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馬上就要娶別的女人進門的人,實實在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受盡了人們的讚美和祝福。那麼她還在這裏,期待著什麼呢?

曾經視若珍寶的諾言,終究會變成一句茶餘飯後的戲言。

這幾天的委屈,憤怒,迷茫,全都如同海水一樣傾泄而至,薑黎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也不再管隔壁是什麼情況。

這邊包間也沒人,景佳人也沒有回來,薑黎算是哭了個酣暢淋漓,到她退掉房間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薑黎開著她紅色的跑車回家,利落颯爽的背影被樓上的人盡收眼底。

這房間裏原本還有另一位女人在哭訴,此時已經沒了人影。

半晌,站在窗台邊的男人出聲問道:“她哭了多久?”

聲音聽不出情緒,眼神,也看不出什麼不同。

手下在旁邊躬著腰回答:“大概一個半小時,中間還休息了十分鍾,叫了一次茶水。”

沈翰堯聽著,身側的手掌緊緊攥起,又慢慢鬆開。

“嗯,下去吧。”

——

景佳人處理完事情,已經晚上七點了,她給薑黎打了電話得知這姑娘已經回了公寓,便讓司機直接送她回了霍家。

霍廷霄今天下班還算早,景佳人進門時他正在客廳坐著看文件。

景佳人正要去廚房找吃的時,被霍廷霄叫住了。

“跟我上樓。”霍廷霄沉聲道。

十分嚴肅的樣子。

景佳人無語:“有什麼事不能在樓下說嗎?”

霍廷霄依舊麵無表情:“不能。”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霍老驢今天跟往常有點不同,景佳人不明所以,生怕踩雷,隻好跟了上去。

沒想到霍老驢一路將她帶至臥室,隨後關門,站定,從兜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子遞給景佳人。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像是排練了很多遍。

景佳人狐疑地看著他,又看向他手裏的藥瓶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舒展的眉頭慢慢皺起,景佳人問道:“為什麼給我這個?我並沒有答應你……答應你……”

睡覺那個詞她實在是說不出來,但她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霍廷霄為什麼要給她一瓶短期避孕藥。

然而,不等她出聲質問,霍廷霄就率先開了口。

“你以後,不要再吃那些藥了,我查過,對身體很不好。”

“你放心,如果你現在不想要孩子,我都會做好措施的,這個藥……你先吃著。”

霍廷霄緩慢而又堅定地說,言語之間讓景佳人無法不信服。

她知道,他恐怕是看見了自己今天買藥的記錄,而剛才那番話,也真的感動到了她。

不管他到底想不想要和自己有一個孩子,能做到這些都已經是她的奢求了。

可問題是,她到底是接還是不接這個藥呢!

總覺得,接了之後就像是默認了要和他那啥一樣……可是她明明沒有想和他那啥啊!!

在一瞬間景佳人已經在心裏罵了霍廷霄一百萬次。

但最終,她還是接了下來。

至於是出於什麼心裏,已經不重要了。

說完正事兩人才一同下樓用餐,今天林夫人不知怎麼也在。景佳人收斂了幾分,安安靜靜地坐著吃飯。

飯畢,林夫人清了清嗓子,對著兩人說道:“過段時間,安家的老太太準備給安歌辦個酒會,安家沈家之前悄無聲息訂了婚,還沒公開慶祝過,這次酒會也有慶祝這事的意思,佳人到時候跟我一起出席。”

景佳人點了點頭,還沒說話,霍廷霄就率先說道:“嗯,你們先去,我晚一點到。”

林夫人聞言拜了拜手:“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和佳人去就行,反正你們都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多去一次少去一次沒分別。”

霍廷霄便沒再反駁,他最近確實事情比較多,便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景佳人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但她想不出有什麼不妥,隻好隨將其認為是多次和安歌那個令人作嘔的不明生物打交道引起的生理性反應。

很快,林夫人說的時間就要到了,景佳人一大早就讓管家給自己準備好了禮服和妝發,卻在出門的一瞬間明白了那不妥源自何處。

原來說好的和林夫人一起去,可大門口並沒有一輛車在等著。隱約還能看見就幾百米遠處是霍家的車子,裏麵坐著林夫人和徐青衣。

婆婆和兒媳相攜出席晚會,原來就是這樣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