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滿意了嗎?”照月狀似不經意的開口,他看向窗外,那是妖界的方向,那裏必然戰火連天,民不聊生。
浮泊涼坐在軟榻上,身旁擺放著一張白玉案幾,手邊擱著一壺清酒,此刻她的手裏正拿著從妖界傳回來的戰報。
戰報是冷禪親手寫的,如此囂張狂傲的字跡,還有滿滿的得意,一看就是出自他的手。
至今為止,魔族大軍已經拿下妖界十五座城池,按照她的命令,所有年齡超過二十的男子全部處決,老幼婦孺都關押在大牢裏,百夫長以上的官員也一個不留,不講任何條件。
“如此盛大的世界,你不喜歡?”浮泊涼淡淡的說,她隨意的把戰報丟到地上,提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照月若有若無的瞥了她一眼,笑聲中也帶著狂妄和興奮:“喜歡!怎麼會不喜歡?我更希望你毀了這個世界!”
浮泊涼沒有說話,她垂下眼看著酒杯中自己的倒影,那雙血色眼眸一如既往的冷酷。
此次大戰後,她魔族暴君的名聲就會傳遍各界,聽到她名字的人無不聞風喪膽。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因為她隻是來複仇的。
“我本以為神界會向妖界派出援兵,誰知道他們並沒有出手的意思。”照月的笑聲中滿是嘲諷。
“妖界以為傍上神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可對於神界來說,保存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浮泊涼聲音清冷,眼睛裏透出不屑的神色,“上一次神魔大戰,神界已經元氣大傷,哪裏抽的出手援助妖界?”
照月聞言笑了笑,神魔兩界同樣強大,可差別就在於,神界的人受傷恢複極為緩慢,新生子的速度也很慢,幾乎是幾十年才出一個神族,高級神族是上百年都不一定出一個。魔族就不同了,魔族的代名詞是邪惡,陰暗,囂張,但它最重要的就是熱情,不如神界那麼冰冷。
這樣的熱情,就使得魔族永遠有源源不斷的兵源,即便魔族有人員損失,也會有人替補上來,所以浮泊涼可以大肆清洗所有反叛勢力,而不是重新讓他們臣服。
冷禪,君水,繼無聲就是例子。
“通知照溟準備出發,”浮泊涼淺酌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這次,一舉拿下妖界。”
“我不去嗎?”照月有些失望,看著那些戰報不停的從前線傳來,搞的他也很激動了,可惜浮泊涼一直不讓他出手。
“姬軻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動,你我要坐鎮魔界,防止他有後招。”浮泊涼低聲說。
“你越來越狡詐了。”照月讚揚了一聲,然後打了個響指召喚來人,將浮泊涼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那個人。
隨著那個人離去,浮泊涼才放下酒杯,慵懶的靠在軟榻上。
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她已經很多天不眠不休。
照月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香爐前,點燃了令人安神的熏香,淡雅的香味沒過一會兒就彌漫了整個大殿。
浮泊涼閉上眼,淺淺的睡了過去,就算是在睡夢中,她的眼皮也偶爾顫抖一下,睡的並不安穩。
“好好休息吧。”照月低聲說,眼底的心疼越發濃重。
他落下了簾幕,一層又一層的紅色的輕紗將光線阻隔在外,內室裏突然暗了下來。
照月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門,隨即他冷冷的對著守門的人吩咐:“誰也不許來打擾,知道麼?”
“是。”
三天後,一名不速之客造訪了獄宮。
大殿裏,紅衣冷酷的少女坐在王座上,素麵朝天卻依舊美的動魄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