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白初揚留在了淩源墨宮中用膳,一向冷清的墨宮因為他的到來而熱鬧起來,就連血衣的臉也不再那麼冷漠了,至於淩源墨,當然很開心。
白初揚走後,淩源墨跑去房間看兵書了,幾個宮女開始收拾碗筷。
一個宮女低聲說:“喂,你有沒有覺得皇上和小姐之間有什麼不對勁?”
“能有什麼不對勁?皇上對小姐挺好的啊。”另一個宮女說。
“你沒發現麼,小姐看皇上的眼神……”她壓低了聲音,“就像看情人的眼神。”
血衣這時候正好從門外進來,把宮女的話聽了個清楚,當時臉色就冷了下來,卻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著,冷眼看著她們。
“怎麼可能啊,”那宮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小姐和皇上可是兄妹啊。”
“不是沒有血緣關係麼?”宮女不服的說,“明妃娘娘當年就死了,如今的太皇太後隻是皇上的養父母,皇上感念恩德,這才把他們接了回來,這樣說來,皇上和小姐之間發生過什麼也不一定啊。”
“我說也是啊,”一個宮女湊了過來,滿臉的八卦,“我有個哥哥是禦前侍衛,他告訴我,最近大臣們都在請求皇上選秀女呢,可是皇上偏偏不願意,一向冷淡的皇上又對小姐那般好,會不會……”
“說不定以後我們的小姐還會成為皇後娘娘呢!”一個宮女輕笑著說。
“胡說什麼呢!他們可是兄妹啊,這樣不就是亂倫?”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那紅衣冰冷的女子一臉煞氣的看著她們,那幾個宮女嚇得摔了手上的碗筷,頓時跪倒在地,顫抖著身子,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妄議主子的事?!”血衣聲色俱厲的喝斥著,“在宮中最重要的就是多做事少說話,一個個嘴碎的碎到皇上的身上去了?皇上和小姐也是你們能夠揣測玷汙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血衣大人饒命啊!”宮女們嚇得哭了起來,一個勁的跪地求饒。
血衣平時雖然冷冰冰的,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麼動怒過。
“每人去領二十大板,調配到辛者庫!如再有下次,定斬不饒!”血衣冷聲說,“滾!”
宮女們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血衣深吸口氣,剛剛平息下怒氣,聽到聲響的淩源墨一臉迷茫的走了出來,看見地上的碎片怔了怔:“血衣,怎麼了?”
“沒事,”血衣淡淡的說,“你怎麼出來了?外麵冷,快進去。”
淩源墨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
血衣轉過身看了那碎片一眼,眉眼間泛起深深的擔憂。
白霧籠罩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蒼茫的翠綠色被白色覆蓋,紛紛揚揚的大雪落下,天地寂然無聲。
無量山。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上尊很高興,做事注意著點,別搞砸了。”一個嬤嬤模樣的人低聲囑咐著廚房裏忙碌的婢女。
“姑姑放心吧,我們都有分寸的。”婢女笑了笑,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
那嬤嬤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典雅的房間內,一白衣公子安靜的坐著,雙眸一如既往的深沉似海,此刻卻帶了幾分陰冷。
門被敲響了,書生走了進來,手裏捧著鮮紅的喜服,他的眉眼有些冷淡,看了世冷狂一眼,將喜服放下:“換上吧。”
世冷狂突然笑了一下:“阿箏嫁給我,師弟你沒意見麼?”
“這是師父的決定。”書生麵無表情的說,不願意再聽他說話,轉身快速的離開。
世冷狂低下頭看著那喜服,眼神迅速凝聚了風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拳頭無聲的握緊。
至今他都還記得無量上尊對他說的話:“現在我告訴你我的要求,那就是娶了阿箏。”
“為什麼?”世冷狂緊緊的皺著眉頭,師兄弟不止他一個,為什麼師父偏偏要把阿箏交給他?
“我知道你愛那個女人,”無量上尊冷冷的說,“可是她隻會給你帶來厄運,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她手上。”
“那是我自己的事。”世冷狂隱忍的說。
“無論如何,你必須娶了阿箏,”無量上尊轉身離開,留給世冷狂一個冷漠的背影,“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出手除掉她。”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酒席已經擺好,宴請的人卻隻有書生一個,高座之上坐著滿目威嚴的無量上尊,婢女們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整個大廳都是刺目的鮮紅色。
紅衣俊朗卻依舊冰冷沉默的世冷狂站在那裏,明明是他的大喜之日,可是他的臉色卻一直很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