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你出去。”白初揚的聲音再次響起,黑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白初揚如此冰冷的聲音,冷的像是要殺人。
“是。”黑煞起身,推門而出,臨走前目光擔憂的落到了浮泊涼身上。
浮泊涼安靜的跪著,白初揚伸出手,拖她起來。
一大一小沉默無言,最終是白初揚開了口:“你是她。”
“屬下不明白主子在說什麼。”浮泊涼回答。
“墨墨,別鬧了。”白初揚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主子莫不是將屬下錯認為什麼人?”她微微皺起眉。
白初揚沒說話,指尖撫上她的臉頰,在那張銀麵具上遊走著,觸摸著上麵的惡鬼圖案,然後他微微一個用力,麵具輕巧的掉落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初揚的瞳孔微微放大。
入目的是一張布滿醜陋的疤痕的臉,疤痕遍布在她鼻尖以上的地方,如惡鬼般恐怖,是那種隻要人看一眼便會做噩夢的臉,他完全無法想象,這樣醜陋的容顏竟然是一個小女孩擁有的。
浮泊涼以極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銀麵具戴在了臉上,低下頭單膝跪地:“讓主子受驚了,屬下有罪。”
白初揚抿了抿唇,聲音有些艱澀:“怎麼會這樣?”
“屬下五歲之時,家裏發生了一場火災,”平靜而毫無起伏的聲音,像是在敘述著別人的事情,平靜到有些可怕的地步,“就是在那場大火裏,屬下留下了這些疤痕,屬下的父母,也為了救出屬下而死。”
沉默良久,白初揚低聲開口:“抱歉。”
“主子剛剛說的那個叫墨墨的小女孩,就是主子的妹妹吧?”她輕聲開口。
“是啊,半年前離家出走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白初揚搖頭苦笑,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父母被關在丞相府,為什麼不來找主子求助?”
“或許是她在怪我,”白初揚無力的坐在軟榻下,眉眼間透露出一抹疲憊,“她怪我就這樣扔下她,沒有保護好爹娘,甚至不去救他們。”
“那主子為什麼不去?”
“我在等,等蘇痕向我提出條件,隻要我一天對他構成危險,他就一天不會動他們。”
“那主子有沒有想過,或許那兩人根本不在蘇痕手裏呢?”她冷不丁的開口。
“我們派去的人,的確是被皇室隱衛殺死了。”
浮泊涼沒有再說話,微微頷首:“屬下還要去為主子熬藥,先告退了。”
她轉身離開,就在關上門的前一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的事,抱歉。”
她勾了勾嘴角,關上了門。
藥房裏,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藥草味。
“易容術不錯。”藍淩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雙手環胸身子倚靠著門框。
“怎麼又是你?”她翻了個白眼。
“我們同為主子的隱衛,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多的是,”藍淩嬉笑著湊近她,“呐,有個八卦你要不要聽?”
“什麼事?”她麵無表情的往藥爐裏丟進一棵草藥。
“關於蘇痕。”
“我不聽。”
“為什麼?”
“沒意思。”
“是因為你父母並不在他手裏麼?”藍淩微笑,“據我所知,蘇痕的女兒蘇眉並非他親生。”
浮泊涼的手一頓:“為什麼?”
“蘇眉,曾經是侍奉三皇子白畫書的宮女,也是白畫書的心儀對象,隻是後來不知犯了什麼錯被誅了九族,隻有蘇眉活了下來,卻終生進了丞相府為奴為婢。我猜,三皇子白畫書六年前之所以沒有參加皇位爭奪,估計也是與她有關。”
“你怎麼知道的?”浮泊涼撇了撇嘴。
“查的嘍,”藍淩笑了笑,“費了好大勁呢,主子他們一直都沒有想過把突破點放在蘇眉身上。蘇眉曾是三皇子白畫書的宮女,六年前被莫名其妙的誅了九族,然後進了丞相府,最後三皇子白畫書向先帝提出自願鎮守邊關,你不覺得奇怪麼?”
“如果隻是一個棋子的話,那蘇痕為什麼願意替她找尋雙目,並且不惜得罪主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這個問題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你告訴主子了麼?”
“還沒有,現在他正因為你頭疼呢,過幾天再說吧,我打算先跟師父提一下。”
“我?”她皺眉。
“是啊,聽說昨夜墨墨小朋友擅闖了丞相府,主子正滿落城的找你呢,不過他肯定是找不到的。”藍淩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