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賢當下的關注重點明顯已經不在見不見昭仁的事情上了,而是在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和麵子上。
一個小他幾歲的黃毛丫頭出的題目,他都答不上來,傳出去真要笑掉大牙。
“菜市上有位賣菜大媽名叫當午,請問她的夫君姓甚名誰?”
魏賢很想找一堵牆當頭撞死,這算什麼問題?這問題從何來答?賣菜大嬸的男人的名字,他啷個知道嗎?
腦海裏瞬間閃過後人議論他死因時的場景:因為沒猜出來一個賣菜大嬸男人的名字而鬱悶死的。
魏賢五官拚湊出了教科書般的“生無可戀”。
忙著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半晌,魏賢找到了台階下:左右答不上來,就是見昭仁一麵嘛,退一步海闊天空,這麼一想頓時豁然開朗。
“那賣菜大嬸的男人叫做什麼?”
“王爺放棄了?”
“這問題,就算是問你師父南楓先生,他老人家也未必答得上來。”
“那是自然,術業有專攻,王爺跟我師父一樣,乃是專攻大學的,我此番乃是擺出了小門小道小聰明,在王爺麵前不值一提的。”
算是幫魏賢找回了些麵子,他端著架子點了點頭,“可以公布答案了。”心裏早已經好奇到了極點,其實如果來上個十多個問題,他還是能夠抓到唐暖設置問題的思路的,現在有條件限製著,他明顯還沒過著癮。心裏正琢磨著,日後什麼時候有空了,定要抓住這個小丫頭問上一問,好好跟她討教討教,這樣也可以拿著問題出去捉弄別人。
哈哈,想想就很爽。
這時,唐暖道,“這位當午大嬸的夫君,姓鋤名禾。”
“鋤禾?怎麼說?”
“李紳的憫農,王爺可聽說過?”
“這不是學塾裏,小孩子們讀的嗎?鋤禾日當午,汗滴……”魏賢正要往下念,突然頓住了,一個“日”字,在腦海裏不住的回響,隨後,他一張臉憋得通紅,表情難以用語言形容。明顯已經醒轉過來,這題目的真正精髓是什麼了。
魏長煦正喝下一口丫頭端上來的茶水,剛吞下半口,剩下半口盡數吐了出來,還嗆著了,劇烈咳嗽。
周邊的丫頭怔愣的無以複加,沒錯,他們沒看錯,景王爺不僅在笑,開懷大笑,還頗沒有儀態的吐了茶水,這,這簡直就是驚天的一幕,竟被她們這些丫頭好運的給捕捉到了。
唐暖忙上前幫他捶背,掏出帕子替魏長煦擦拭嘴角,這動作更是震驚四座。
當事人卻壓根沒察覺行為的巨大影響,她正專注的默默祈禱:李紳老師,李大師,李前輩,今兒晚輩迫不得已情勢所迫拿您的詩句出來賣弄了,不是故意要錯解的,隻是不拿出個像樣點兒的問題,怕是鎮不住這個魏賢,所以,得罪了得罪了,晚輩以後逢年過節都跟您燒香燒紙錢啊,罪過罪過……
魏賢內心的小人兒經過了好幾番的車輪戰,終於決出勝負,他平衡了。
這下傳出去,頂多是因為一個詩句沒答上來而輸的嘛,而不是因為一個賣菜大嬸的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