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遍遍在大殿內回響,周家人一個個感覺快要耳鳴。
一個月內湊足當年貪沒的銀兩?還有那麼多罰金?這,這怎麼可能湊得齊啊?
周江待要跪下說什麼,皇帝出手製止,“今日你等府門口鬧的這樣大肆,若朕不給出個態度,何以平民怨?朕心意已決,不必再說了。都下去吧。”
也算是漂亮的收場,雖然沒能將將軍府滿門滅掉,但先斷其臂,之後的事情就更好解決了,誰讓周雲澤那廝中途插了一腳呢?
看來得想辦法把他支出京都才行,總留在這裏,遲早是個禍患。
這樣想著,唐暖轉過身就要出大殿,卻聽深厚的高處傳來一道聲響,“哪個是相府唐暖?”
她腳步一頓,下意識看了眼魏長煦,魏長煦眯起眸子,率先轉身。
皇帝語氣不善的哼了一聲,“無關人等,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這“無關人等”自然是說魏長煦的。
某人的腳底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丁點兒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皇帝聲音更冷,“昭仁!將他拉出去!”
昭仁郡主也夠無奈的,歉意的朝著唐暖笑了笑,一把拽住魏長煦的袖子,邊拉還在邊勸,“二小姐那位絕對不會有事的,你留在這裏也是添亂,跟我出去等吧。”
目送著他們出了大殿,唐暖收回心神,走回剛剛的位置,屈膝跪下,再次扣禮,“陛下,找臣女有何事?”
“怎麼?身為天子,朕召見何人,非要給出個理由嗎?”
“臣女知罪,請陛下饒恕。”
皇上得逞的點了點頭,“長煦此番從酉陽郡剛回來,就跟朕提及與你的婚事,朕很不看好你們。”
唐暖垂著頭,聲音不疾不徐,“臣女知道。”
“哦?既知道,你可有什麼要跟朕說的嗎?”
她身上丁點兒畏懼的情緒都沒有,聲音也圓潤得很,沒有半點兒顫抖波動,“臣女鬥膽問陛下一個問題。”
“你說吧。”
“陛下不看好臣女和王爺,可是因為臣女無德無能?又名聲不好?”
“不是。”
“那陛下是為什麼?”
“朕要給景王選的妃子當是個德藝雙馨、品才兼備又理得了大家的女子,你……聰明是聰明,但都是些小聰明。”
“所以,臣女可以這樣認為,陛下的意思是,臣女品才太過低劣,配不上王爺,是這樣嗎?”
“你能有這樣的自知之明,甚好。”
唐暖偷偷瞪了他一眼,呀了個嘿的,說我low?你整天披著屎一樣顏色的衣服到處走,你不low?你頂著個聚寶盆滿處走,你不low?
“陛下的這番話,臣女聽著倒是覺得十分耳熟,早前臣女麵見於太後的時候,太後娘娘也曾這樣對臣女,陛下想知道,臣女是如何回答的嗎?”
不僅敢接話,還理直氣壯的敢問皇上問題,一旁拿著拂塵的袁公公慎重打量著唐暖,眼中滿是掩蓋不住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