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風宴的大殿上,大家各懷心事。洛顏方才坐下不久,沈悅就從上邊款款的走過來,大大方方的在她身邊坐下。
洛顏還是那個洛顏,仍舊享受著她以往有的尊榮。大家是知道她的身份不同以往,但若是不說,她看上去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一樣是坐在後宮妃嬪堆裏,一樣是自己一個人坐一桌,一樣居於後宮嬪妃的上位。
而安寧卻是不同,她要按著排位坐,一直排到沈悅的下首。沒辦法,按著皇室都排名坐,安寧是最小的,隻能往後排。而且她也想打和洛顏一樣的好人牌,所以特意選了一個離官員家眷近的位子。
也就是坐在後宮妃嬪的對麵,這不坐還好,這一坐,和洛顏明顯的對比就出現了。但都已經坐下來了,她也沒辦法再換,隻能咬牙忍下這口氣。
察覺到有人坐在自己身邊,洛顏隻是抬眸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民女見過太子妃,新婚不久就發生這種事情,讓太子妃受驚了。”
沈悅掛在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你真不適合民女這個自稱。”微微搖頭歎氣,“我到現在都還沒習慣,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麼事情就變成了如今這種局麵。”
洛顏親自給沈悅倒了杯茶,遞到她麵前,“有勞太子妃記掛。習慣不習慣,心裏知曉就是了,沒必要太在意。”
沈悅輕輕歎了口氣,這才想起來她過來的主要目的,“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問你,那個安寧她真的是……”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太子妃不必如此糾結,更何況,民女的身份不是已經經過皇上的明黃聖旨昭告天下了嗎?”洛顏笑著把茶往沈悅麵前推了推,堵住她的話。她和父皇二人之間的棋局,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能做的也有限,量力而行吧。
想到此,洛顏不由得抬頭看向上座的天雍帝,缺正好撞進他愧疚的眼裏。無所謂的淡淡一笑,她像個沒事人一樣挪開眼光。她穿越到這兒,除了靈魂之外其他的無一不都是景盛皇室的。她在現代冷透的心,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被慢慢的捂熱。
這裏既然是自己的國,是自己的家,那麼她犧牲自己又何妨?她骨子裏本就有瘋狂的因子,沒必要避諱這一點。
沈悅將手輕輕搭在洛顏的手背上,笑著拍了拍,“真是難為你了。如果你願意,你仍舊可以把我當成你大嫂看待,當然……還有你大哥。”
洛顏笑著點頭,看向上座對著安梓華點頭,“好。”
這邊洛顏和沈悅二人正聊的開心,可是對麵的安寧目光卻漸漸變得陰狠起來。這個沈悅還真是不識好歹,自己如今貴為公主,而她又是景盛唯一一位皇子妃,是女眷。已經多次屈尊親自去太子府找她卻被她用各種理由推著不見。
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出太子府出現在給他國使者的接風宴上,她居然主動去找如今沒什麼身份的洛顏,這不是在公然打她的臉麵嗎?
坐在安寧身側的小姐看出安寧臉色不好,連忙站起來走過去,“公主,不去讓我去會會那個洛顏?”
安寧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據說她是大都裏為數不多的師承棋聖方一的官家小姐,可是下棋……貴在為謀,若是要論謀,誰能跟洛顏那個女人比?就連棋聖,恐怕也不及她。
但若是能當眾讓洛顏堵堵心,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出了事,洛顏也賴不到自己頭上來。
見安寧點頭,那女子就立馬笑著往大殿正中央走去,走到之後她才停下來屈膝一禮,朗聲道,“皇上,民女劉秀,不才曾跟棋聖學過雞年棋藝,聽聞洛三小姐棋藝精湛,想借此宴會請洛三小姐指點一二。”
什麼聽聞,都是自己胡謅的。反正洛顏在天底下的傳言也不少,自己多加一條也沒人會懷疑真假。
“指點算不上,頂多能讓你輸得沒那麼慘而已。”聞人淳涼涼的話傳來,讓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劉秀有些難堪。
大家都知道洛顏的能力,畢竟這十六年積壓下來的東西,可不是表麵上的那些花樣子。她的能力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並且認可的,想當眾挑釁她,你最好先想好自己輸了之後是什麼下場。
沈悅擔憂都看向洛顏,見她臉色清淡這才轉過來看著劉秀。她人看著柔和,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十分不留情麵。“究竟還有完沒完了?沒看見本宮正和洛三小姐聊天嗎?女孩子家家論棋的事情不能等到私底下再論嗎?當這裏是什麼場合?”
劉秀臉色微白,她不是這個意思的。她隻是想著若是能贏了洛顏,自己在安寧公主麵前便能說上話,自己也能在將來尋個好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