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樂一驚,連途經的徐路也忙湊過來偷聽:“誰誰誰?”
餘樂在腦內飛快過了一遍謝朝的人際交往情況,扭頭看徐路:“不會是你吧?”
徐路:“……”
她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推車走了。
餘樂:“我們謝朝有什麼不好,你停一停,你給我清楚!”
謝朝在後頭踹了他自行車一腳:“你夠了!”
他在路口與餘樂商稚言告別,餘樂看著他遠去背影,忽然驚恐地抓住了商稚言的車頭:“不會是南吧!”
“怎麼可能,謝朝沒見過南。”商稚言白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
“萬一呢,對吧?”餘樂摸著下巴想了想,“……難道是你?”
商稚言心頭一跳,先浮現的也是“怎麼可能”。但她還沒話,餘樂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你們的成績不在同個層次。”
商稚言氣得一路撞了他自行車好幾次。
投遞給謝朝的信件和零食沒有停止趨勢,在餘樂和徐路的攛掇下,謝朝總算拆開了一封。這位沒有留下班級姓名的女孩沒寫令謝朝尷尬的話,她祝福謝朝實現自己的願望,考上理想的大學。
這倒很出乎謝朝預料。
這一,他慢慢地拆開了許多封信。有跟他表白的,也有閑話家常似的跟他嘮嗑的。有人留下了電話或者Q號,有人留了通信地址或者電子郵箱,還有的人甚至沒有落款,隻是祝願他心想事成。
他沒法再把這些溫柔的感情扔進垃圾筐了。
但每都會收到的信也很讓謝朝心煩。餘樂給他出歪主意:“對外宣稱你和徐路在一塊兒了,打消她們的非分之想。”
徐路一下就爆了:“餘四眼你想怎麼死?”
“我們謝朝哪裏不好!”
“我也有自己選擇標準的好吧!”徐路怒道,“他不開朗,這麼陰沉,我不會喜歡這種人。”
謝朝認為徐路對自己的評價非常中肯,遂緩緩點頭。
三人那時正靠在走廊欄杆上吹風發呆。每上午十五分鍾的眼保健操時間,高三學生可以隨意活動。三人都不想搓眼睛,跑到走廊盡頭眺望遠處的樹和海。教學樓有六層,五六兩層的理科班都可以輕鬆俯瞰海景,三層則有些勉強。幸好氣晴朗,遠遠見到海平麵閃動波光,幾乎分不清形跡的漁船在日光裏若隱若現。
秋木棉終於落光了花,枝杈滿是綠葉,掩映著圖書館。圖書館樓上正在上音樂鑒賞課,《大教堂時代》隱約傳來,是音樂老師正給學生放《巴黎聖母院》的歌劇。
精瘦的男孩拍著籃球從樓下走過,拿著長笛的高一學生成群地往階梯教室走去,幾隻麻雀從鬆樹上飛來,停在欄杆上抖尾巴。餘樂眼尖,看見商稚言和孫羨手挽手穿過羽毛球場,往教學樓過來。
“要不她吧。”餘樂一拍謝朝肩膀,衝商稚言喊,“言言!行不行!”
商稚言正跟孫羨著什麼高興的事情,抬頭時還是笑著的:“什麼行不行?”
“假裝謝朝女朋友。”餘樂聲嘀咕完之後又揚聲喊,“謝朝每請你喝一杯奶茶!”
“行啊!”孫羨代替商稚言回答,“我也有嗎?”
謝朝:“……”
餘樂:“有!”
商稚言根本沒聽到真正關鍵的那句話:“好是好,可是……為什麼請我?”
餘樂:“你答應就行,放學跟你慢慢!”
他自認為幫謝朝解決了一件難題,十分得意,攬著謝朝肩膀:“不用謝。”
但謝朝和徐路看他的目光,像是看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