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冉覺得自己還真是賤得慌。
若是進來後，賀蘭淵橫眉冷對，甚至大發雷霆之怒，她會覺得挺正常，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活該！
可如今他不聲不響的，她反而心裏沒底了。
賀蘭淵該不會等著她自己認錯吧？
思及此，顧冉幹脆“撲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把膝蓋磕得生疼，高聲道：“君上，臣妾知錯了！您要打要罵，要殺要剮，臣妾都隨您處置！”
賀蘭淵幽幽轉過身，沉沉的眸子在明滅的燭光下，裏麵的情緒看得不甚分明。
他拂袖在椅子上坐下，凝視著她問道：“哦？知錯了？那皇後倒是同朕說說，你錯在哪裏了？”
“我、我不該瞞著君上，夜闖河西王府！”
“還有呢？”
“還有……”
顧冉抬起頭，偷偷覷了他一眼。
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咽了口唾沫道：“我不該明知道阿夜是男子，還把他留在長極宮！”
不等賀蘭淵發火，她急忙舉起三根手指。
“不過我發誓，我和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就是拿他當弟弟！比親弟弟還親的那種弟弟！”
“那他呢？他也把你當作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嗎？”
“呃，應該是吧！”
“應該是？嗬，好一個應該是！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你要朕怎麼相信？”
他起身上前，捏著顧冉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顧瑾月，朕隻問你一句，如果不是出了河西王府一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向朕坦白‘葉姑娘’的真正身份？”
“我、我……”
顧冉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平心而論，若不是出了這種事，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告訴賀蘭淵阿夜的事！
似是猜出了她的想法，賀蘭淵苦笑一聲。
“顧瑾月，我們是夫妻，你是朕的皇後！可是你從未與朕坦誠相待過，你身上藏了太多秘密……”
“不是的，賀蘭淵，你聽我解釋！”
她不是不想告訴他，是不能告訴他，而且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多半隻會把她當成瘋子吧！
賀蘭淵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兀自甩開她，站起身道：“以前的事暫且不說，你身為有夫之婦，竟然將一名男子藏在自己宮中數月，且不說你們之間是否清白，你有沒有想過，若此事被人揭發，朕將如何自處？”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顧冉，語氣悲憤的指控道：“你這是要讓朕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啊！”
顧冉膝行上前，拽著賀蘭淵的下擺，用力的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這件事是我考慮欠妥，但我真的沒有想讓你成為笑柄！我真的沒有！”
因為著急，她的眼淚都落了下來，聲音裏亦帶上了哭腔：“賀蘭淵，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賀蘭淵！”
“朕曾經相信過你，但是現在……不會了！”
賀蘭淵彎下身，一根接一根的掰開顧冉的手指，笑容冷酷且殘忍的說：“顧氏，你與朕的夫妻緣分已盡，日後你我再無瓜葛！”
說罷，他就轉過身，命令道：“來人，廢除顧氏瑾月的皇後之位，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