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跟在賀蘭淵身邊多年,正如他對後者的性情喜好了如指掌一樣,後者也對他十分了解。
“如實說!膽敢有絲毫隱瞞,朕治你的罪!”賀蘭淵厲聲道。
趙公公麵露難色,一邊在心裏向顧冉道歉,一邊把她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賀蘭淵。
賀蘭淵當即氣得臉色鐵青,呼吸深重。
“君上,娘娘的脾性,您是知道的!您別看她嘴上不饒人,心裏未必就是那麼想的!”趙公公勸慰道。
賀蘭淵冷哼一聲。
他當然清楚顧冉的性子,正因為清楚,所以才知道她就是個直言不諱的人。
也就是在皇宮,也就是仗著他的寵愛,她才敢這麼無法無天,這要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地方,或者任何一個人,敢這麼跟他嗆聲,他一定嚴懲不貸!
不過說到底,這件事是他不對,不該疑心她,她想借著宮人出出氣,便出出氣好了!
賀蘭淵長長出了一口氣,神情已不複方才的怒極,淡聲吩咐道:“把東西給她送過去,她若還不要,就放在長極宮外,任她處置好了!”
“是,老奴遵命!”
趙公公領著人,緩緩退了出去。
賀蘭淵瞥了一眼書案上高高摞起的奏折,以及夾在奏折之間的那封密信,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他以為是趙公公去而複返,麵有不虞道:“怎麼?她還是不肯收?”
說話間,他轉過身來。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趙公公,而是身段嬌柔的女子,淺笑嫣然的模樣甚是可人。
見他瞧過來,對方盈盈施禮道:“臣妾見過君上!”
“淑妃免禮!”
賀蘭淵抬手示意她起身,接著走到書案後坐下,擺出一副要忙於國事的樣子,繼而抬眼睇著她問:“淑妃有什麼事嗎?”
淑妃臉上的笑容頓了下,很快恢複如常。
她接過貼身宮女手裏的托盤,上前道:“臣妾聽聞君上徹夜為國事操勞,擔心君上的身子,所以特意燉了參湯給君上!”
“放那兒吧!”賀蘭淵不鹹不淡的說。
淑妃把瓷盅端到他麵前,望著他的雙眸宛若秋水,“這是臣妾尋了許久才尋到的千年老參,用溫火足足燉了三個時辰,君上還是趁熱喝吧!”
賀蘭淵放下奏折,不耐煩的抬起頭,正想嗬斥她退下,卻對上後者飽含期望的眸子。
畢竟是自己的嬪妃,他一時有些不忍心,索性端起瓷盅。
等他把參湯喝完,她總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兒了吧!
趁著賀蘭淵喝參湯的間隙,淑妃狀似隨意的說:“臣妾方才過來的時候,瞧見趙公公帶著賞賜去往長極宮了!聽說這都是第二遭了,真是羨煞旁人了!若是換作臣妾,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唔。”賀蘭淵喝著湯,含混的應了聲,一臉不置可否。
“不過這次有慕王從旁勸說,娘娘應該不會再拒收賞賜了!”淑妃又道。
賀蘭淵喝參湯的動作一頓,“你說誰?慕王?”
“對啊!”
淑妃笑得一臉無辜,反問道:“不是君上知道王爺和娘娘關係好,所以特意讓他去做說客的嗎?不然慕王到底是男子,出入內宮隻怕多有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