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那個聲音有些耳熟，於是機械的轉過頭，果不其然見到她嘴裏所說的“狗崽子”正站在她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她。
他雖說是笑著，但周身分明氤氳著冷意。
顧冉不爭氣的雙腿發顫，咽了口唾沫，問道：“君、君上，你怎麼在這裏啊？”他不是應該在殿內上演動作大戲嗎？
賀蘭淵站直身體，雙手環胸，睨著她道：“這話應該朕來問吧？皇後在朕的隆毓宮外，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而且還穿成這副樣子？朕剛剛好像還聽到，皇後不僅直呼朕的名諱，還罵朕是……狗崽子？”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顧冉就直直跪了下來。
“臣妾錯了，君上饒命！”
“皇後還知道自己錯了啊？朕看你近來真是愈發大膽了，你可知道辱罵皇帝是什麼樣的罪……”
賀蘭淵還沒把話說完，就被她打斷道：“臣妾知道，要掉腦袋的嘛！可臣妾是無心之失，還請君上網開一麵咯！”
她悄悄伸出手，攥住賀蘭淵的衣角，搖啊搖道：“君上……”
又是這招！
賀蘭淵忍著頭疼，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後道：“罷了，橫豎沒有旁人，朕不治你的罪便是了！”
站在一邊的趙公公：沒關係，當奴才不存在就行了！
“說吧，你鬼鬼祟祟的，到底在這裏做什麼？”他問道，顯然已經沒什麼耐心。
不等顧冉開口，殿內又傳出女子的嬌吟，先一步替她做出了回答。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顧冉指了指隆毓宮，“君上剛才沒在裏麵？”
其實不用問也能猜得到，賀蘭淵衣著整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而不是匆忙穿上衣服出來的。
果然，他搖了下頭。
“裴慶一死，朝中那些依附於他的大臣都亟需處理，朕哪裏有那個閑工夫，青天白日的還留在寢宮裏？”
“那……”
顧冉心說，你沒在，那隆毓宮裏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鬧鬼吧？
不知怎麼，她又想到了裴貴妃，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賀蘭淵則幹咳一聲，抬腳朝正殿走去。
顧冉到底是膽小，悄悄的躲在他身後，卻又忍不住探頭探腦，直到看見一條藕白的手臂掀開簾幔，露出一張熟悉的嬌柔麵孔。
她不禁一怔。
這是……淑妃？還是柔妃？
想起蕭蕭曾經教給她的識別方法，顧冉張望了半天，也沒找到貼身伺候對方的宮女，最後還是沒能分辨出對方是誰。
倒是對方看到他們二人，頓時花容失色，連滾帶爬的跌下龍榻！
“君上！”她跪在地上，麵露驚恐的喚道。
賀蘭淵一張俊臉陰沉沉的，那家夥，簡直比鍋底還黑。
“誰準你進來的？”他冷聲質問。
“臣妾、臣妾……”對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知道她不是鬼就好辦了！
顧冉立刻來了底氣，快步走到龍榻前，在附近仔仔細細找了一遍，卻一無所獲，忍不住出聲問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