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賀蘭淵居然聽到了，不服氣的反駁：“朕哪裏老了？”
“你哪裏不老？”
“朕承認，朕的確是虛長你幾歲，但也不至於被人說是老古董吧？”賀蘭淵仍有些不甘心。
你不是虛長我幾歲，你是虛長我幾輩，不是老古董是什麼？
顧冉知道再怎麼爭辯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索性轉移話題問道：“君上在看什麼？”
賀蘭淵揚了揚手裏的書，“兵法戰略。”
不等顧冉問為什麼，他自顧自解釋道：“北虞如今雖然看著太平，但朕繼位不過區區四載，內有各地藩王蠢蠢欲動，外有柔夷蠻邦虎視眈眈，戰事往往一觸即發，朕不得不以防萬一！”
顧冉驀地想起史書上的記載，說賀蘭淵在位期間，曾起過“三藩之亂”，致使他被迫撤離盛京，流亡在外五年，後來才舉兵反攻，重奪帝位。
心髒不可抑止的抽疼！
她發現……自己居然開始心疼賀蘭淵！
顧冉深呼吸口氣，壓下充溢了整個胸腔的憋悶，起身從書架上找出一大摞兵書，抱過來塞到賀蘭淵懷裏。
“是該多看看！把這個都看完咯！”
她又拉著他坐下，抽了抽鼻子說：“我陪你一塊看！”
賀蘭淵怔怔的盯著顧冉，突然感覺她有些哀傷，便玩笑道：“放心吧！就算起了戰事，朕也會保護好你的！”
“說什麼渾話呢？你是傻子嗎？哪有盼著自己國家打仗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兩人都知道，那場戰爭終究無可避免……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藏書閣安靜下來，靜得隻聽見掃帚劃過地麵的沙沙聲，像是有一隻手拂在心上，心軟成了一汪水。
賀蘭淵突然感覺肩膀一沉，側頭看去，才發現竟是顧冉抱著書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格子照進來，投在她身上，襯得女孩皮膚白皙近乎透明，可以看清上麵細軟的絨毛。
他忍不住低下頭，淺淺覆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上麵的印記蜿蜒如血。
“啊——”
顧冉尖叫著從夢中醒來，發現殿外一片漆黑，錦芍正手持燭台衝進來，一麵跑一麵問道：“怎麼了？娘娘怎麼了？”
“我做噩夢了……”她怔怔的，“我居然夢見賀蘭淵親了我！”
不對！
顧冉回過味來，抬眼看向錦芍，“我不是在藏書閣嗎？我怎麼回來了？”
“是君上把娘娘送回來的，說娘娘在看書的時候睡著了，怕娘娘著涼，就把娘娘抱了回來！”
“我看書看得睡著了？”
顧冉仔細一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兒。
她翻開書，看了沒幾分鍾，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然後就跟粘了膠水似的，合一塊去了！
顧冉啊顧冉，看個書都犯困，你以後可別說自己是學霸了！
丟人！
忒丟人！
“娘娘既然醒了，就起來用晚膳吧！”錦芍微笑道。
顧冉點點頭，罩件披風就下了床。
經過梳妝台的時候，她習慣性的拿起鏡子照了一下，結果又是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