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淵真想狠狠擊碎她臉上嫵媚的笑容。
但是他忍住了!
他想,是從什麼時候起,麵前的顧瑾月開始變得陌生了呢?陌生得……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一如此時,她俏生生的站在那裏,臉上分明掛著笑,出口的話卻極盡挑釁。
“君上來得正好,臣妾剛還在想筱夫人沒來,怕是要錯過這次難得的拍賣了呢!如今正好可以由君上替她競拍!”
殿內頓時響起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
敢這麼和皇帝說話,皇後怕是瘋了吧!
有膽小的妃嬪索性低垂著頭,一動不敢動,生怕被遷怒。
時間一點點流逝,賀蘭淵似乎已經平複了怒火,擺擺手命令道:“你們先下去,朕有些話……想單獨同皇後說!”
“是!”
其餘人忙不迭的退出大殿,唯有錦芍不舍的看了顧冉一眼,眸中滿是擔心。
顧冉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殿門緩緩關上。
“君上想說什……”
顧冉剛一開口,就見賀蘭淵身形一閃,瞬間便到了眼前,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顧瑾月,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他咬牙切齒的問,手上漸漸收緊。
顧冉隻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心想完了,這次不會玩大了吧?
不過想歸想,現在卻不是露怯的時候。
她望著賀蘭淵眉目陰戾的臉,麵上笑容不減,“君上手握生殺大權,想要誰的命,便要誰的命,有何不敢?”
眼見顧冉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漸漸微弱,賀蘭淵狠狠甩開她。
“咳咳咳……”顧冉弓著腰一陣猛咳。
賀蘭淵轉身坐到椅子上,右手用力的握緊扶手,“你就這麼想讓朕被全天下人恥笑嗎?”
顧冉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側頭望著他,眼神嘲弄。
“嗬,讓君上被全天下人恥笑的人……真的是臣妾麼?”
她原本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
譬如,顧瑾月如今的處境全是拜他所賜,都是因為他對妃嬪和宮人的縱容,才讓他們有恃無恐;
譬如,先皇若地下有知,看到救命恩人的女兒貴為皇後,卻連品階最低的采女都不如,怕是會死不瞑目;
再譬如,寵妾滅妻,實乃昏君所為……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賀蘭淵臉上複雜的神情後,那些話竟全都堵在了胸腔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對他的憤怒、怨恨,在這一刻竟都化作委屈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湧出眼眶。
“臣妾早該這麼做了……早在四年前,先皇賜婚的時候,臣妾就該拒絕的!這個位子,臣妾霸占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賀蘭淵沒防備著顧冉會突然落淚。
就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幼豹,突然變成了一隻小綿羊,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他方才的戾氣也散去大半,皺著眉頭道:“顧瑾月,你說什麼渾話呢?什麼霸占許久,什麼物歸原主?先皇既然下旨讓你做皇後,你就是朕的皇後,不需要把這個位置還給任何人!”
賀蘭淵站起身,背對著顧冉。
“不就是一筐炭火麼,朕給你就是了!以後萬不可再拿鳳印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