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雷聽著,眼圈也紅了。
大伯母朝林宜撲過來,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小宜,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你放過可可這一回,大伯母感激你一輩子。”
她話還沒說完呢。
林宜坐在那裏,目光透著幾分清冷,她看著大伯母臉上的淚痕,淡漠地道,“看在您和大伯父的麵上,我不把這些事捅到法律層麵上,就追查到這裏,不再往裏深究。”
“小宜……”
大伯母激動得眼淚又落下來。
林冠雷無地自容地坐在那裏。
“但是,林可可別指望再回來林家,甚至,S城我也不準她再回來,她敢回來,我會拿我自己的辦法對付她,絕不寬恕。”
林宜態度淡淡的,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尖銳堅決,不容人左右。
這是她想了多天的解決辦法,追究林可可一時是爽,但大伯父、大伯母卻會為此傷透了心,她住院期間,大伯母溫柔體貼,拿她當女兒一樣在照顧,她不能不給情麵。
“……”
林冠雷呆了呆。
“當然,您和大伯父若是想她,可以去外地見她,也可以搬走和她一起住,奶奶我會照顧。”
大伯母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呆呆地看著她,須臾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哭著道,“小宜,S城是我們的根啊,我把可可教好行不行?她以後要再敢傷你一下,我打斷她的腿!”
林家世代都在S城,年年祭掃也在這裏,親朋好友全在這裏。
不準可可回來,以後祭掃無她的份,走親訪友也沒她的事,等於是生生地將根斬斷,隻能無依無靠地飄泊在外。
林宜抽出自己的手,神色不變,抬起手摸向自己臉上的紗布,“大伯母,我差點死了。”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份量卻重如泰山,堵得大伯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家都清楚,林宜這麼做已經是念足了親情,誰差點丟性命能不恨不怨呢?
大伯母整個人都癱下來,林宜抬起手摟住她顫抖的身體,刻著裝著柔弱,“大伯母,我這麼做也是自保,我怕她回來什麼時候再給我放支冷箭,希望您能明白。”
她就是要讓林家沒有林可可的容身之處,給林可可一點教訓。
“……”
大伯母抖得不行。
林宜看她脆弱絕望的樣子,柔聲勸道,“要是可可能改,在外麵一樣可以改過向善,對嗎?”
“小宜,你不用說了。”林冠雷臉色沉重地站起來,“你是個好的,你已經顧全我和你大伯母了,是我教不好女兒,是我不配為人父親。”
說著,林冠雷忽然彎腰,朝林宜鞠躬,站在那裏久久不站直。
“大伯父。”
林宜一怔,忙站起來。
林冠雷站直身體,當著眾人道,“今天我在這裏放下話來,我一定將這孽帳好好管教,將來別說害小宜,就是敢說小宜一句不好,我便往死裏打!她若屢教不改,我林冠雷就當沒有這個女兒!和她斷絕關係!”
字字鏗鏘,是認真的。
一室安靜,隻有大伯母低低的抽泣聲。
林宜沉默地站在那裏,沒說什麼。
目的達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