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淚水突然從她眼中落下,猝不及防的,滿眼哀傷。
肖新露急忙拿起紙巾去擦臉上的淚,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容易掉眼淚,明明沒想什麼就突然覺得很難過、很難受,心口憋悶得厲害。
林宜坐在地上,頭靠著一張麻將台,靜靜地看著她,肖新露真的有點變了,難道真患上產後抑鬱?
連自己成形的寶寶都能狠心引產的人,會抑鬱麼?
林宜一邊掙紮背後綁著的手,一邊淡漠地道,“再哭妝就花了,補一下吧。”
“我不用你講!”肖新露激動地轉過頭來瞪她,“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是眾人捧著的林太!哪會淪落到這地步!”
“……”
林宜閉上嘴,不再言語。
肖新露卻不肯放過她,幾步衝到她麵前蹲下來,手中緊緊抓住一把手術刀,“林宜,我是真沒想到你一個脾氣大到天上的大小姐會有那麼多人幫你,安闌,江嬈,還有一個應寒年……你一直扮豬吃老虎很過癮吧?我怎麼都想不到綁架案會是你一手策劃,原來就是為了引我和舒天逸互相撕咬。”
手術刀銀光閃閃,就抵著林宜的鼻尖。
林宜冷冷地看著她,心中愕然。
肖新露怎麼連綁架案的真相都知道了?
“現在想想,這種小小的伎倆我竟會上當,還逼得我殺了人!”肖新露說著眼睛陡然睜大,猙獰可怕,眼珠子都快突出來,眼淚又莫名地落下,“他們說我的案子可能會判成防衛過當……哈哈,就算判我正當防衛又怎麼樣,我出去以後還有什麼希望,誰都知道我殺過人,我父母也在獄中,我沒有未來了,我這輩子隻能像隻過街老鼠一樣活著!”
“……”
“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從一無所有成為林太,我要錢有錢,要名有名,我不想再回到眼前那種被人看低的生活了!”肖新露情緒激動,聲音都近乎撕裂一般。
手術刀又在林宜眼前晃了兩下。
林宜坐在那裏,努力避著她的手術刀,冷靜地道,“肖新露,你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當初我逼你離開林家,你都有辦法憑個孩子回來,現在就絕望了?”
“我殺了人!”
這是一道過不了的坎。
在看守所這些日子,警察一次次地逼她回憶,回憶她是怎麼將刀子一下一下捅進舒天逸身體裏的。
午夜寧靜時,她一閉上眼,就是林宜那條死狗的雙眼,和舒天逸死不瞑目血淋淋的樣子,那些警察說她可能有抑鬱症了,嗬,能不抑鬱麼?
“你也說你隻是正當防衛,但你今天綁了我,要是你再對我做些什麼,你的罪隻會更嚴重,死刑都有可能。”
林宜抿了抿唇,盡量平靜地說道,“不如這樣,我和你做筆交易,你放了我,我幫你向警方澄清,你並沒有惡意綁架我,到時我再給你一筆錢,讓你走得遠遠的,在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怎麼樣?”
聞言,肖新露的目光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