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再卑微不過,近乎是哀求。
他抬起一雙赤紅的雙眼,卻對上一張陌生的女人臉孔。
那女人怔怔地看著他,被他毫無血色的臉嚇到,掙開連連後退,“你、你認錯人了。”
應寒年的手僵在半空,重重地落下,汗水從下頜滴落到地上,整個走廊在旋轉,轉得他頭暈。
“寒哥!”薑祈星遲遲地追上去,伸手扶住他,“你沒事吧?我帶你去找醫生。”
薑祈星扶著他走到一個辦公室裏,辦公室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醫生正坐在那裏,見到他們不由得一愣,“我好像還沒有喊號。”
應寒年視線陰鷙地掃過去,冷冷地道,“林宜是不是找的你?她是不是來過,她現在在哪?”
老醫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從辦公桌前站起來,“不好意思,兩位,我這是看婦科的,你們要是病人家屬就該在外麵等候廳裏等……”
應寒年哪聽得了他這麼多廢話,上前一步,擒住他的衣領便往旁邊一推,自己坐到辦公桌前,打開診所係統,需要登錄密碼。
“密碼是多少?”
應寒年沒好氣地問道,一頭的汗,發已濕透。
老醫生好不容易站穩,聽到這話直皺眉,“這怎麼能告訴你們……”
“砰!”
應寒年毫無耐心地將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到地上,目光陰寒,字字咬牙,“多少!”
水杯碎了一地。
老醫生被嚇到,呆呆地看著他,見他麵色蒼白,雙眼赤紅,眼神嗜殺,仿佛有濃烈的血氣在他眼中翻湧,活到這把年紀,老醫生還未見過眼神如此狠厲之人,呼吸都滯了,妥協地將密碼報出。
應寒年用力地拍著鍵盤,將密碼輸入,登進係統,然後迅速在病患名中輸入“林宜”二字。
林宜名下出現一係列的問診情況。
密密麻麻的字。
應寒年在裏邊看到一行最奪目的文字:藥物流產、胎囊已排出。
他坐在辦公桌前,身體一寸寸冷下來,他死死地瞪著那一行字,瞪到幾乎不認識那幾個字……
“林宜人呢?說!”薑祈星站在一旁,一把攥過老醫生的衣領,冷冷質問。
老醫生見他凶神惡煞,隻能道,“她剛剛已經走了,我們給她用的是新型藥,整個過程時間較短,昨晚她讓人來拿了一次藥吃,今天到醫院再用藥,宮口開得很順利,胎囊排出,她說要回家休息就走了。”
昨天檢查出的孩子,今天她就流了。
她還真是幹脆果斷。
也是,她林宜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她從來不會有猶豫,她要的隻有林家,隻有自己的前程。
應寒年閉上眼,一滴淚從他眼眶中落下,淌下麵龐。
薑祈星站在一旁,驚呆地看著他臉上的淚,身側的手死死地握住,指甲深陷掌心握出血來,好半晌才走向前道,“寒哥,既然事已至此……”
“你去把診所的監控調出來,前前後後地看一遍。”應寒年閉著眼道,聲如寒冰。
薑祈星站在那裏,眼底露出慌亂,極力掩飾自己,故作鎮定地道,“那寒哥你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