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一點。”
“我想好了!”寧樨最後就著鏡子照一眼,“我要吃豌豆粉。”
“這在我的研究領域之外,不如你來導航?”
“我手機快沒電了。”
溫嶺遠從儲物格裏拿出數據線插上,把另一端的接口遞給寧樨。
他好像能應對一切的事情,不管大的的。
路上,寧樨看見溫嶺遠放在儲物格上的手機亮了,鎖定的屏幕上,不斷有微信消息提示彈出來,兩分鍾裏,足足彈了二十來條的樣子。
“……好像有人找你有急事。”
“嗯,我知道。”溫嶺遠淡淡地應一聲。他的神情,好像很肯定是誰發來的消息
到了那家點評網上排名第一的店,溫嶺遠停好了車,卻沒有和她一起進去,讓她先去找位,他回個電話。
寧樨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溫嶺遠站在路邊。如果是她站著打電話,很閑不住,一定要不停地走來走去。溫嶺遠則很不一樣,他站在路旁的樟樹下,連肢體語言都很少有。
這個瞬間,寧樨挺希望他能轉過身,讓她看一看他電話時是什麼表情。
這個電話講了十多分鍾,寧樨肯定他不會吃,自顧自地點了單。於是溫嶺遠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掰開方便筷在吃,除了豌豆麵,還有一碗紅糖豆花。
寧樨頭發長,馬尾總要從肩頭垂下。就拆下發箍,重新紮成一個髻。她沒有留劉海,額頭上垂落一些碎發,還沒有完全褪去嬰兒肥的年輕麵容,在這個燈光黯淡的店裏,鮮亮得甚至有一些突兀。
旁邊桌有個年輕男人,頻頻看她。
寧樨吃東西很爽利,可能豪放程度隻是略遜於池園。
一碗湯粉見底,裏麵還剩下許多豌豆,她這才放慢速度,拿著筷子一粒一粒挑起來,有種拾取滄海遺珠的快樂。
和溫嶺遠在一起,好像不需要想話題,想到什麼就能什麼。
“蘇雨濃我,不像個典型的富二代。我問她,典型的是什麼樣的。她,遊艇派對,豪車接送,一一個奢侈品包不重樣,化anned的妝容,全世界各地旅遊,Insagra裏發很多濾鏡高級的照片,”寧樨挑一粒,吃一粒,“……聽她的形容,好像是我爸希望我成為的樣子。好奇怪,我不會花錢,我爸也要生氣。”
“沒有什麼一定的生活方式,如果你覺得這樣更快樂。”
寧樨笑一笑,“如果他也像你這樣開明就好了。”
“我有一個問題,”溫嶺遠看著她,“你排斥成為和他們一樣,還是排斥享受物質這件事本身。”
寧樨愣一下。
“那帶你去吃很貴的點心,你覺得很快樂。”
寧樨笑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句話,很有可能把我啟發成一個敗家子。”
溫嶺遠也跟著笑了,“物質沒有屬性,要看使用它的人賦予它什麼。”
豌豆挑得差不多,寧樨放下筷子,“你得對。雨替我看了一條好貴的裙子,我覺得我可以買下來,去參加校園歌手大賽。你去嗎?”寧樨眨一下眼,“作為我的朋友,是不是應該過去支持一下。如果這次我贏了,就是第三次蟬聯冠軍。”
“那你不應該吃這麼辣的東西。”溫嶺遠指她麵前的碗。
“美食和冠軍,我永遠站在美食這邊。”
溫嶺遠笑:“比賽什麼時候?如果我有時間,或許可以去。”
“下下周四——你好像不喜歡把事情得很絕對。”
“因為我不是很願意在不涉及原則的事情上使人失望,留一點回旋餘地更好。”
吃完,他們站起來正要走,旁邊那個一直觀察寧樨的年輕男人也跟著站起來,問寧樨要微信號。
寧樨偏著頭看他一眼,“你多少歲?”
“二十一。”
“我不喜歡你這個年齡階段的男生。”
“那你多少歲?”
“十七。”
“未成年啊,”年輕男人撓了一下頭,“……那算了。不過,你是覺得我大你太多嗎?”
寧樨隻是笑了一下,跟著溫嶺遠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