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有情有義,居然拋下家人,拋下生意,不遠千裏陪七奶奶來金陵。
一別三年,或許她已經不記得當日一同被關在籠子裏的難友。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已經關注了她三年。
三年了,她長高了嗎?胖了嗎?白了嗎?
可惜莫衝的來信中從未描述過她的樣貌,他也不好意思去問莫衝,她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李明睿想著想著,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而不自知。
薑淮反倒放下心來,殿下每次收到莫衝的信都會變的很古怪,時而發呆,時而發笑,他倒是很願意看殿下這副模樣,有煙火氣,有人情味兒,而非一塊化不開的寒冰。
隻是,殿下既然不是為了盧家的事兒,卻讓人盯著七奶奶又是何故?
怕七奶奶病亂投醫反而壞事兒?
嗯!應該是這樣。
此時,紀雲亭正在城郊一處僻靜的宅子裏和七舅盧啟賢會麵。
盧啟賢三日前便到了金陵,但不敢輕易露麵,暗中打聽父親和大哥的消息,今日才找到機會給紀雲亭遞了信,讓紀雲亭趕來一見。
“七舅,東陽那邊,我娘會派人暗中照應,你還是速速離開金陵,先躲上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見機行事。”紀雲亭勸道。
盧啟賢搖頭:“你外祖父和大舅都在牢裏受苦,我又豈能獨自在外逍遙,再說了,我若不歸案,東陽那邊就不會有安生日子。”
官府為了抓他歸案,定會時常去騷擾老太君和惠敏她們。
“可是,你進去了也是白搭,在外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大家知道你沒被抓,哪怕見不上麵,心裏也會安一些。”
“盧家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更不會苟且偷生。”盧啟賢主意已定。
紀雲亭知道說不動七舅,七舅的強脾氣像極了外祖父。
盧啟賢拿出一匣子銀票:“事發後,我便把能取的銀票都取出來了,趕在官府查封之前,現在交給你,我知道你和你娘眼下的處境也很難,畢竟威武侯府不是隻有你們兩,你們還有一大家子,你外祖父的案子這會兒也不是打點的時機,龍顏大怒,觸著皆死,等風頭過後,你再便宜行事吧,千萬不要硬來,還有,盧家一幹女眷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我讓德仁的車夫趕回東陽報信,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盧啟賢說著歎了口氣,心裏充滿了擔憂。
“七舅,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嗎?或者再等幾天,老太君肯定會派人來金陵打探消息,說不定會派七舅母來,好歹你等盧家的人來了,見上一麵,知道她們什麼情況也好安心不是?”
這話倒是說到盧啟賢心裏去了,他是真的很擔心老太君她們,老太君年紀大了,萬一禁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盧家的男兒都很能幹,女眷從不用操心旁的事兒,這一下子大難臨頭,必定慌亂,老太君若是再倒下,惠敏不知能不能撐住場麵。
“也好,那我便再等三日。”盧啟賢道。
時間再長,刑部定會下海捕文書,那他就成了通緝要犯,盧家史上還未曾出過被通緝的子孫,他不能開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