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經驗之談,的確有助於晚輩在前半段人生中少走許多彎路。
可同樣的,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時代環境也在不斷改變。
過去某個人的經驗,放在如今某個人身上,也許就不再受用了。
後麵這些道理,熊靜可能明白,可能也不明白。
不管明白還是不明白,都改變不了熊靜想讓自己女兒早點成立家庭的決心。
郝鈴鐺已經快三十三歲了,再不結婚,等她活到六七十歲,誰來照顧她?
郝家是有錢,錢多的足夠雇人來照顧郝鈴鐺一輩子。
可雇來的人終究都是外人,誰也無法保證能真心對郝鈴鐺好。
拋開腦海中的煩思雜續,熊靜繼續邁動腳步,端著牛奶走到陽台,坐在了自己女兒對麵。
“來,把牛奶喝了。”
熊靜從托盤裏拿出盛有牛奶的杯子,探身遞到郝鈴鐺麵前。
郝鈴鐺一言不發,仍然兀自保持沉默。
見狀,熊靜又問出最近這幾個月來,問了無數次的問題。
“想什麼呢?跟媽講講。”
之前熊靜問這個問題,郝鈴鐺都是以沉默應對,直到前者自己識趣離開,也不會開口多說半個字。
讓熊靜稍感欣慰的是,郝鈴鐺至少沒有絕食。
水果、零食、牛奶什麼的,不吃不喝都沒關係,隻要還願意吃飯,問題就沒到無法解決的地步。
這一想法,依舊是熊靜的一廂情願。
她和其他郝家人不知道的是,郝鈴鐺之所以沒有以死相逼,不是因為暗地裏已經認命了,而是因為她要活著,等那個男人把自己帶回身邊。
大概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訂婚宴席又即將開場的緣故,郝鈴鐺這次沒有把沉默進行到底,而是緩緩扭過頭來,向熊靜回應道:“我在想,如果我因為這場婚事而死,爺爺,你,爸爸,二叔三叔,飛鳴,婉儀,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會不會難過後悔。”
所謂的親人。
為什麼要加上所謂兩個字?
郝鈴鐺一直以為,真正的親人,應該懂得照顧彼此的想法,並且願意付出一切能夠付出的力量,幫助自己的親人圓夢。
遇到秦玄羽之前,郝鈴鐺的夢很簡單。
她不要在父親亦或者二叔三叔手裏接過南普集團的大權,也不要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
她就想安安靜靜的做設計,成為一名舉世聞名的頂級設計師。
倘若遇不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她也不會覺得遺憾,陪自己的設計圖過一輩子,那種生活,她並非接受不了。
總的來說就是在事業和家庭上,郝鈴鐺希望能保留自己的一份主見,身邊的親人們,隻要默默給予支持就足夠了。
奈何天不遂人願。
雖然父母這邊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中立態度,但自從她這次被抓回江南省以後,連生她養她的爸媽,也都站到了爺爺那邊。
這樣的親人,郝鈴鐺很不喜歡。
熊靜臉上的微笑僵在臉上,聽到郝鈴鐺這番話,她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媽不許你有這樣的念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多想點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