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

“管家,人還沒回來嗎?”江芸不知道第幾次叫來管家詢問。

管家心中不悅,卻還是回答道:“老爺他們還沒有回來。”

說完,看江芸似乎很急,忍不住說道:“如果薛夫人等不及,不如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情,老爺和夫人回來後自然會讓人通知您的。”雖然她不認為自家發生什麼事非要告訴薛夫人一個外人。

是說,一個月前薛夫人害得少爺變成那樣,這個人怎麼就沒有一點眼力見兒,還不斷地跑來討嫌呢,又不見她為了救少爺幫什麼忙。

江芸沒注意到管家內心對她的不喜,隻強笑一聲道:“不用了,我實在不放心,還是再等等吧,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管家道:“那您隨意,我還有事情要忙。”說罷,隻給廳內另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對方守著,自己則下去忙家裏其他的事情。

江芸喝了口茶,暗自算了算時間。

按照前麵兩次治療的時間,鍾文弈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才是,還沒有消息,是遇到了什麼變故耽誤了時間?

博兒……鍾浩博究竟好沒好?還記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

江芸手裏捧著茶杯,麵上泄露出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神思不屬。

大門口。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門前,門房一看是自家老爺的馬車,立即迎了上去。

三位主子從馬車上下來時,門房特意觀察了一下小少爺,發現小少爺的神態,還有眼神都比之前看起來靈光多了,內心不禁一陣歡喜。

煜王妃果然將小少爺治好了嗎?

門房正要開口向老爺夫人道喜,卻發現兩位主家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太對,眼神中充滿了怒火,好像被什麼人惹惱了一樣,到嘴邊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正好這時候聽見動靜的管家迎了出來,鍾文弈沉著臉問道:“薛夫人來了嗎。”

管家也發現了老爺情緒似乎不對,下意識地點頭,“已經來了快一個時辰了。”

鍾文弈扯了扯唇角,神色嘲諷,“她來得倒是早。”這是有多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鍾文弈將鍾浩博交給管家,道:“你先帶著少爺回他的院子,好生守著他。”

“是。”

鍾文弈和陶氏麵沉如墨地一路趕往前院的廳堂,沒看見人的時候勉強還能忍住氣,可當看見廳內坐著的江芸看見他們一下子站起身後,夫妻倆都忍不住了。

原本鍾文弈想親口質問江芸,卻不想,一直以來都很溫順,甚至從不會發脾氣的陶氏卻率先衝了過去,並且在江芸欲開口之時,揮起胳膊,對準對方那張慣會裝相的臉狠狠地甩出了一巴掌!

廳內守著的丫鬟,包括後麵跟過來的管家和其他鍾家的下人們看見這一幕都驚呆了。

跟著江芸一起過來的大丫鬟再震驚過後更是又急又惱地質問,“鍾夫人,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隨便打人呢,我家夫人可是擔心鍾家小少爺才好心好意過來等你們回來的!”

江芸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頰,眼中同樣滿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陶溪,待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猶如刀子一樣鋒銳又滿含殺氣後,心裏一涼,直覺有什麼自己不願意預見的事情發生了。

鍾家的下人們都沒想到平日裏對他們溫柔和氣的夫人會忽然發火,震撼地同時又暗自在心裏猜測,是不是像他們之前私下裏議論的,老爺和夫人之所以沒找薛夫人的麻煩是因為擔心少爺,等少爺恢複過來,肯定要找薛夫人秋後算賬?

陶溪一臉怒容地指著江芸道:“我不該打她嗎?你倒是問問你家夫人,她這一巴掌挨得冤不冤!”

江芸注意到鍾文弈看自己的眼神也透著冷意,內心的驚惶升到了極致,且還是故作委屈地說:“阿溪,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還不相信我嗎,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對你說了什麼,但我真的——”

“你閉嘴!”陶溪不想聽見她再說什麼辯解的話,她現在隻是看著江芸這張臉,還有她的聲音,就覺得一陣作嘔。

如果不是她,博兒何至於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她和夫君這一個月來又何至於要擔驚受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江芸!府衙那邊已經抓到了當初那夥拐子,也從他們口中逼問出了一個月前博兒被抓走那天的真實情況,你還想狡辯嗎?”

江芸渾身一震,臉上無辜又委屈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

陶溪怒聲質問:“你說,我們夫妻二人究竟哪裏對不住你了,你要這麼坑害我們,啊!?你說呀!如果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即便是我們心中對你有怨,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些可惡的拐子,我們也不會完全怪到你頭上來,可你是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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