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素牽著戚錦陽，跟著下人走進去時，便發現戚家的人還真是整整齊齊，一個不差。
她們剛進來，屋裏所有人便齊刷刷地看向她的方向，瞧著氣氛不像是回娘家探親，倒像是……三堂會審？
戚素素戲謔地勾起唇角，眼中滿是興味。
今時不同往日，不論以前戚素素在戚家是什麼待遇，現在她都是上了皇室玉牒的正兒八經的親王妃，正一品，戚伯翰作為二品的戶部尚書，不到門口接她就算了，戚素素身後還有兩個生麵孔的丫鬟跟著，有外人在，他自然要做出個樣子來，領著一家老小起身相迎，並且準備行禮問候。
正常人這時候都會意思意思，主動說一句‘自家人不必多禮’，但戚素素卻好似沒看見戚伯翰和謝安如的眼神暗示，實打實地受了他們一禮，聽著他們齊聲喊‘見過煜王妃’，還理所當然地應了一聲，氣得謝安如慈母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果然是嫁了人翅膀硬了！都敢和他們端王妃的架子了！
禮畢，不等戚素素開口，謝安如就自顧自直起身，暗自吸氣，臉上很快露出一臉母親見了久未歸家的女兒時該有的欣喜之色，對她招手：“錦玉，快過來讓我瞧瞧，這幾年在外麵受了不少苦吧。”
戚素素和戚錦陽看著謝安如的手勢，同時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招狗呢？
戚素素權當沒看見，徑自坐到了戚伯翰左側第一下首位，戚錦陽坐在她旁邊。
謝安如的表情一僵，二房三房的陳姨娘和紀姨娘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覺得戚錦玉這丫頭嫁人之後性子似乎變了不少，以前的她可不敢這麼硬氣。
不久前剛納進來的四房的許姨娘倒是低眉順眼，沒什麼反應。
等下人上了茶，戚素素沉默地端起熱騰騰的茶輕輕抿了兩口，目光似有若無地往對麵坐著的人身上掃，將記憶裏的人和他們對號入座，很快便心中有數。
謝安如碰了個軟釘子，一時拉不下臉來再開口，戚伯翰作為一家之主也有自己的包袱，同樣保持沉默。
他們不說話，戚素素也沒反應。
憑什麼她先開口？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異常尷尬。
半晌，到底還是戚伯翰咳嗽一聲，目光落在看起來很聰明伶俐的戚錦陽身上，“他就是你給煜王生的兒子？”瞧著倒當真和煜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血脈絕對錯不了。
戚素素嗯了一聲，其他人頓時用非常直白的眼神上下打量戚錦陽，像是在評估什麼。
戚伯翰責怪道：“既然懷了身子，你當初怎麼不傳消息回來。”
早知道她有個兒子傍身，他哪裏會讓她在寧城耽誤五年的光陰？早就把消息遞到宮裏，讓她回京，將整個煜王府都牢牢掌握在手裏了。
提起這個，戚素素還沒什麼反應，謝安如的表情卻拉了下來。
起初知道戚錦玉要回來時，她還覺得是好事，但自打知道了還有個小的存在，她這心裏實在是氣啊，想不通這死丫頭怎麼就那麼好命，才一晚上就一舉得男！
聽說這才剛回來沒幾天就將王府大半的侍妾都打發了，可見煜王對她也頗為放縱。
必定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母憑子貴！
戚素素哂笑：“告訴你們又不能幫我生孩子，有什麼用。”
戚伯翰表情一噎。
那是一回事嗎，這孩子怎麼抓不住重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