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殷都之地如鬼城(1 / 2)

另一邊,赫連潯等人押解著鬼麵仙姬的鋼牢行至這南國素有“鬼城”之稱的殷都。殷都是建立在無人之地的一座都城,多年前,此地並無人家,隻有墳塚和屍坑相伴,後經變遷,地域規整,那時便有了殷都的雛形,但因地處荒涼,無奈依舊人煙稀少。殷都雖被視為陰冷之地,卻盛產竹子,且茂密清脆,長勢極好,後經殷都人加工製作成各種工具及生活用品,不管是自用還是販賣,都因經久耐用,造型獨特而愈發的廣為流傳起來,不久,朝廷之內得知此事,極為重視,下放官員,興建殷都,促使殷都在這無人之地,竟也一躍成為了繁華不可匹及的大城,可城再大,依舊掩蓋不住殷都這兩個字所帶來的毛骨悚然。殷都流傳,所謂的竹子製品不過是夜間殷都人為了防止狐妖入侵,邪靈做惡的護身符而已,殷都的白日再繁華,到了夜間,大街小巷便會空無一人,連燈光和蠟燭都不過是星星點點,總是提心吊膽,怕引至妖怪前來,殷都人還講,此地因前身是墳塚和屍坑,所以是離陰間最近的地方,到了晚上,就算沒有妖怪怕是也有冤魂橫行。據說此番說辭在殷都建都之際便已經開始流傳,自此,殷都之人對此深信不疑。

“給我水,我要喝水,聽到沒有,我要喝水。”鬼麵仙姬聲嘶力竭的喊道,行至一天一夜,他們並沒有看過鬼麵仙姬一眼,鋼牢這種鬼地方空間極小,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就連鬼麵仙姬的話透過這極厚的鋼牢,也變得小了很多。

“赫連潯,你當真如此無情嗎?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嗎?你為何不殺了我?為何不現在殺了我?”鬼麵仙姬的話在這略有空曠的殷都內,竟如此餘音繞梁,不停歇,不間歇的充斥在赫連潯的耳邊,他不想聽,他甚至想伸手捂住雙耳,就當他聽不見,就當她從未說過任何話。

“公子,她......”布裏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同赫連潯說,而在他看來,赫連潯一臉的毫不在乎,更或者說,他看不明白赫連潯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用管她,馬上天黑了,趕緊找家客棧落腳。”赫連潯伸手打斷了布裏的話,他該有什麼表情,該有什麼行動,他也不知道,換言之,走到現在,他根本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置鬼麵仙姬,真的殺了她嗎?毫不留情的?若不殺,又如何自處,如何麵對自己的妹妹?

“是,公子。”布裏看看赫連潯,在轉身看看那囚籠裏依舊和赫連瑾有著一樣容貌的鬼麵仙姬,往事雖都看在眼裏,心中對這張臉卻多有不忍。

眾人快馬加鞭,進入了殷都最繁華的街道,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行至殷都內的大街小巷,人跡稀少,陰冷的氣息充斥在殷都的每一個角落,呼呼而來的風聲撼動著屋頂上的瓦礫、路邊的落葉而令其瑟瑟作響,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零星的燭光閃爍跳躍,一路上可見的隻有挑擔晚歸的壯男和無家可歸的乞丐,前方,諾大的酒招旗迎風肆意的擺動著,似是有意召喚他們前來落腳。醉仙客棧,難怪酒旗掛的如此張揚大膽。

赫連潯的隊伍剛剛停於客棧前,打點的小二便畢恭畢敬的跑上前來,布裏命人卸下所有隨身裝備,吩咐小二將馬匹牽至馬棚,好生的喂養,而最重要的鬼麵仙姬的鋼牢則由八名隨行將士輪夜看守。赫連潯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走過鬼麵仙姬的鋼牢,沒有回頭,沒有看她,更沒有一絲感情。

“赫連潯。”鬼麵仙姬的聲音很虛弱,有些無力,略帶祈求。可不知為何,就是這句讓他聽了多年的幾個字,在這一刻,正以如此強大的力量,讓他的心裏波濤洶湧。

“我叫幻羽仙。”鬼麵仙姬心裏很害怕,害怕他再也不理自己,害怕他從此視她為路人,可赫連潯又何嚐不是呢,“幻羽仙”隻此刻,這三個字便輕而易舉的讓他停下腳步,這三個字在他心裏默念了無數遍,他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叫幻羽仙。他不敢回頭,他不是個絕情的人,其實心裏滿是害怕的人是他。

“我是靈霄宮的人,可我卻不記得在你身邊生活了多少年,我好像就要忘記了靈霄宮的模樣,可你卻不可磨滅的刻在了我的心上,赫連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渴望用赫連瑾的身份生活下去,可我又不想,因為那樣,我便隻能是你的妹妹。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我從未想過加害於你。”或許能死在赫連潯的手中,鬼麵仙姬是心甘情願,或許,她早就料到這最終的結局,她想過死,她想就算死也要死在赫連潯的刀下。

“為什麼。”赫連潯慢慢的轉過身來,表情極為平淡說的問道。

“我不但是靈霄宮的人,我還是你皇兄赫連麒的人。”隔著巴掌大的空隙,鬼麵仙姬看到赫連潯眉宇間瞬間閃過的一絲殺意,他知道他此刻恨極了她,他知道這麼多年,即便赫連麒作惡多端,他卻依舊無能為力,放虎歸山,心裏是何等滋味。

“你殺了我吧,就當做為赫連瑾報仇,就當做一解對赫連麒的心頭之恨。”鬼麵仙姬看著赫連潯,看著他那好充滿仇恨的雙眼,看著他一步步靠近自己,雙手撐在鋼牢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樣子,她心裏有些絕望,她看到的隻有自己永遠無法被他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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