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呂嚴又壓低了聲音,對秦量道:“秦師兄,若是讓教中老人知道教主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的私情,你試想魔教中會發生何事?”
秦量的一對眸子突然閃著寒光,緊緊盯著呂嚴,一字一句道:“呂師弟,你這是何意?”
呂嚴擺擺手,道:“你沒有必要緊張,我所言何意你也清楚,秦師兄,切莫小看了我,我也長著一雙眼睛,對於我所看到的事情,我從來不會錯過,你不要忘了,我也曾經掌握著魔教的情報係統,像我一樣知道實情的人不少,隻是大多秘而不宣罷了,你沒有必要緊張,我至今還是站在你這一邊的,隻是有些話不得不明說,再如此下去,魔教前景堪憂。”
秦量臉色稍霽,卻也帶著無奈,對呂嚴道:“呂師弟,你有時候真的很危險,我很多次一直在懷疑你到底是敵是友。”
呂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若我是敵非友,就不會對你說這些了。”
秦量語氣間透著冷淡,道:“交淺莫言深,畢竟誰也不知道你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估且認為你說的是實情吧,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呂嚴也是頗為無奈地聳聳肩,道:“教主的教令既然已經發下來了,斷無朝令夕改之理,我們也隻能遵從,坦白說,我並不讚成如此明顯的私情流露,但不管最後結果證明對的是教主還是綠袍師伯,魔教都能夠延續下去。”
秦量緊緊盯著呂嚴,有些緊張地道:“那你的看法呢?”
呂嚴道:“我說過了,我站在教主這一邊,到現在也還是。”
秦量微微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我可以告訴你,師傅的想法是,如今各大門派齊聚神仙嶺,若我們的根駐在南陽城中,很容易被連根拔起,所以我們此番南下,既是為他的私情,也是為魔教的前程考慮,綠袍師伯的選擇師傅其實也早有考慮,他老人家對此的意見是,讓綠袍師伯隨著他的意思去做,在這浩劫當下,隻要能夠為魔教留下教義的種子,任何做法他都支持。”
聞聽此言,呂嚴有些難受,道:“真不知道,該說教主是信心十足,還是過於自負。”
秦量拿起酒杯,自飲一口,道:“你的選擇如果還是沒有變,便隻能相信前者。”
呂嚴的想法當然沒有改變,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多麼相信連秋生的緣故,他做選擇的理由其實十分單純,就隻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與那位綠袍師伯的性格合不來,僅此而已。
……
……
外界風起雲湧,但是卻無人關心閉關中的楊嬋,哪怕是注意到楊嬋已經有數日不見蹤跡的人,在得知楊嬋閉關,也沒有人在這種時候去打擾她,尤其是在雲芷得知楊嬋閉關,便直接發布了一道禁令,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楊嬋。
明月心大會上,楊嬋大放異彩,全場矚目,如今幾乎可以說是陰女教年輕一輩的代表人物,加上她是雲芷的關門弟子,而雲芷如今位列陰女教掌教之尊,楊嬋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陰女教眾弟子在這種時候更加不會去得罪楊嬋。
而這,也使得楊嬋此番遇險,無一人知曉。
隻是福禍相依,是福是禍,世間眾人,又有誰能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