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來,摸了摸丁輝的腦袋,像在對著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一般,那瞬間,這位魔教教主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慈愛。
“前輩……”
“你的根骨不錯,如果能夠傳承更好的道統,應該可以進步更快才對,長生島的道統是特異的,得自玄龜,但如今天地遭劫,玄龜這種存在必然首當其衝,如果玄龜出了意外,你多年修為隻怕一朝湮滅,趁著現在還來得及,不如想想退路。”
被那隻手摸著腦袋,丁輝心頭火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聞言心頭微動,但隻是苦笑道:“前輩,您所說的,我的師長也曾說過,可惜我們自出生起身上便有了玄龜的氣息,我們修行龜背上的符文,加上身處長生島,事半功倍,一旦離開長生島,我們的修為便要大打折扣,甚至修行也會變得寸步難行,事實上我們長生島的居民出生時經脈便與常人不同,其他法門,我們根本無法修行。”
“哦?”連秋生心頭一動,這一點倒是他沒有想過的,不由得深深地看著丁輝。
是涉世未深?還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或者是其他原因?如此重要的機密,丁輝居然對初次見麵的他毫無保留。
這瞬間,連秋生心頭的感覺很是複雜,既有些擔憂,又有些歡喜。
丁輝也是意外,這是長生島最重要的機密,師門長輩三令五申,必須對島外之人保密,甚至是島內之人相互之間也不允許提及,而他竟然毫無保留地說給麵前這個人聽,他連這個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那話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丁輝便極為後悔,臉色蒼白。
連秋生見此,道:“你不用擔心,我向你保證,不會對其他人說起。”
“謝……謝謝前輩。”丁輝苦笑,一個不認識的人的口頭保證有何可信?可是就算他不信還能怎麼辦?
連秋生沉吟了一會兒,似是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一般,斟酌著道:“其實,我這一次確實是為你而來,實不相瞞,我與你一見投緣,你可願意跟在我身邊學習?我必不虧你。”
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可是連秋生在與雲歸真人見麵之後,便改變了主意,雖然還不是很堅決,但是這種想法確實是產生了。
一來,是雲歸真人竟然一見麵便已知道他的身份,可見他自以為到位的保密工作,在雲歸真人麵前並沒有作用,同樣的,在麵對雲歸真人同一層次的強者,隻怕他的身份也並不神秘,二來,隨著他從暗處走到了明處,知道他的人會越來越多,對於一些修為強橫之人,與他敵友難分,而丁輝如今也在修仙界行走,難保將來不會被他人利用來對付他。
這些,連秋生不得不防。
但也有一種想法,便是以他的立場而言,丁輝跟在他身邊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提出這一想法,也要看丁輝的反應。
丁輝果然愣住,不明白這個初次見麵的前輩對他哪裏感到投緣,甚至他連此前在哪裏見過這個人都不知道,便要他跟在這個人身邊。
可能他真的是無意中走了運,被某位前輩高人看中,自此飛黃騰達也不一定,但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丁輝完全不敢再作此想,他可不像方華和張茹那麼天真。
見丁輝猶豫著,連秋生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確定地道:“你可是有什麼疑慮?”
丁輝猶豫著,聽連秋生這麼問,卻也不好不答,訥訥地道:“隻是晚輩還不知道前輩的身份。”
連秋生沉吟著,想著遲早也是要讓丁輝知道,再說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便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乃魔教教主連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