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婆婆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隱含猙獰,她的目光也注視著楊嬋,滿蘊的厭惡半點兒也未加以掩飾,隻是那目光深處卻仿佛還有更深層的意味。
沒人能讀得出來。
此時此刻,楊嬋是全場矚目的焦點,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將眾人視線牽引,她像是一隻歡快的鵲兒,心隨意動,尤其是看到顧辰之後喜形於色,讓她的媚法更增添了一層不同的柔和感。
人群中的黑暗角落,蘇光彥雙眼放出絲絲黑光,他的影子鬼氣森森,那隻鬼蠱在惱怒地撕扯著他。
“行了,你給我安分點兒,連天蠱都控製不了我們,我又怎麼會被這種媚術給迷住了,不過,這女人,我要定了。”
冷柳柳猛地咬住那又幹又皺的嘴唇,直至咬出血來,她的雙手緊握,指甲刺入皮肉之中,掌心都紅了一片。
楊嬋自然流露的那絲柔意,令她的心有了悸動,那瞬間竟然讓她覺得不願再與楊嬋為敵,卻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忍,連帶著不忍傷害楊嬋重要的朋友。
可是,她心中的恨意太深,那股怨毒幾番被壓下,幾番以更強的勢頭反彈回來,每次反複,都讓她對楊嬋更加恨之入骨。
楊嬋奪走了她的青春,破了她的功法,讓她失去了一切,這番怨恨,實在難消。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顧辰等人所在的高台,嘴角噙著血,掛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看吧!看吧!妖女,我要知道你會不會痛哭流涕!
在眾人的目光中,楊嬋來到了雲芷身邊,微微行禮,向各位長輩問好。
她的聲音甜美清脆酥入骨,聽者如沐春風喜開顏。
可是陰婆婆不為所動,盯著楊嬋,陰測測道:“天生媚骨心難靜,容易走錯路,以色娛人者,終究隻是被色所愚弄,陰女教的功法,哪怕沒有這番容貌,哪怕沒有這身媚骨,哪怕沒有絲毫女人味,哪怕青春凋零,不複存在,也依然能走上強大之路,那才是正統,古往今來,誰曾見過有娛色者登上仙途?”
楊嬋微笑著道:“婆婆說得極是,隻是晚輩年方二三,正是青春年少時,這番容貌是生來所有,不是刻意求之,但既得之,便安之,順應自然之理,自有容顏老去的一天。”
聽著楊嬋此語,雲芷和何雙皆動容。
何雙微微抬眼,偷偷觀察陰婆婆的反應,而雲芷則微微側身,隱隱擋在楊嬋與陰婆婆中間。
陰婆婆用那沙啞的聲音不住笑道:“好一個無畏的妮子!好!好!好得很呢!”
她的眼中透著寒芒,道:“多少年了,已不知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與老身說話,你當真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
楊嬋臉上看不出懼意,甚至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神色變化,淡淡道:“婆婆是前輩高人,走在我輩修士前麵,所知所曆,皆不是我這年紀可以領會的,婆婆肯定比晚輩知道得多,也懂得更多。”
“既然如此,這番嬌顏又何足吝惜?且讓老身幫你抹去,以後隨老身修行,帶你登上大道。”
說著,陰婆婆那皺巴巴的右手便朝楊嬋的臉伸去。
全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驚呆了,都難以置信,目不轉睛地盯著陰婆婆的右手,仿佛此時此刻那隻幹癟癟皺巴巴的手便是這天地的中心,因為那隻手將毀去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顧辰的心頭也是一緊,猛地要往前一步,卻被呂嚴拉住,猛回頭,隻見呂嚴一臉凝重地衝他搖頭。
“該死!那張臉是我的!怎麼可以被這瘋老太婆毀去!”
蘇光彥猛一提氣,就要衝出來阻止,但他的影子鬼氣森森,一隻隻細小的鬼手布滿他全身,將他牢牢抓住,更有幾隻鬼頭冒出,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凶猛地咬在蘇光彥的皮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