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看著狠命撞上來的蕭曉，忙收了手中的劍，整個人也迅速後退，臉色微微蒼白。
因為程柯的雙腿不能走路，他在空中一個翻轉，便坐回了椅子裏，一臉痛意的看著緊緊追來的蕭曉。
“曉曉……”
蕭曉直直追來，手中也已經握了長劍，直直刺上來。
她誓要殺死程柯，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離得近了，看著那張曾經愛慕的臉，有些滄桑，有些疲憊，眼底更有幾分深情，手中的劍就有些顫抖。
再聽到他那輕輕的低喚，心更是一沉。
曾經的一切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讓她的心更痛了。
那時的自己，是多麼單純，多麼快樂，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最後，自己因為愛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一無所有。
現在，蘇回亦是生死未知。
想到這裏，狠狠閉了眸子，絕色容顏也添了幾分疲憊，長長的睫毛上有淚珠滑落，手中的劍沒有收回，而是直直刺了下來。
她是閉著眼睛刺過來的。
而程柯沒有動，隻是直直看著蕭曉。
生怕下一秒，蕭曉會從眼前消失一般，他要將這張臉刻進心裏，永遠也不要忘記。
他是愛著蕭曉的，全心全意的愛著。
因為錯過，失去過，更讓他不敢麵對她，即使她的劍指著自己，他也知道，是應該的。
自己欠她的，今生今世都無法還清了。
隻有以命相換。
劍抵在了心口，程柯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終於可以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蕭曉了，看著心愛之人的臉，他的心也仿佛落了下來。
“曉曉，你還是那樣美。”程柯輕輕開口，很淡，很柔，很低沉，更有幾分深情款款。
手一抖，蕭曉的劍竟然沒有刺進去，就那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閉嘴。”
蕭曉怒吼。
“曉曉……你真的那般恨我嗎？”程柯卻自顧自的說著，聲音中有淡淡的悲傷：“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你，我……真的好想你。”
蕭曉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樣的話，她不想聽，一邊皺了眉頭：“你當初殺我父親，奪了月青宮宮主之位的時候，為什麼不這樣說？我明明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卻將那顆忘情丹哄我服下，現在再說想，是不是，一切都太晚了。”
“曉曉……我知道我錯了……”程柯看著蕭曉眼底那深深的恨，一字一頓的說著，臉色微青，雙眼微紅，輕輕歎息一聲：“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
便低了頭，不再言語。
而蕭曉的手卻有些顫抖。
這個人，還在說想，還在說愛。
可是即使真的愛過，又如何，他們終於錯過了。
他當初選擇了天下江山，就注定這一生與她無緣，他當初殺了自己的父親，就注定這一生他們刀劍相向。
“交出解藥。”半晌，蕭曉卻直了直腰身，沉聲說著。
“原來，她是你的女兒……騙得我好苦。”程柯卻不回答蕭曉，而是輕聲說著，一邊看著城中，蘇澈和蘇晴一起扛起了蘇回向皇宮飛身而去。
不是蘇晴和蘇澈不顧及蕭曉，而是蘇回等不了了。
必須馬上醫治，否則神仙也怕是無力回天。
順著程柯的視線，蕭曉也看了過去。
她是知道當初蘇晴假冒自己一事的，眼底閃過一抹無奈，更有幾分悲涼，的確，程柯是愛著自己的吧，才會讓蘇晴利用。
要是這樣的愛，太過可怕，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我要替父親報仇血恨。”蕭曉大聲喝道，一邊雙手握劍，手上用力，將劍猛的刺進了程柯的身體裏。
血，一瞬間綻開。
蕭曉的手更抖了。
雙眼直直看著程柯，眼淚就那樣滴下來：“你怎麼不動，不還手……”
“這一切，都是應該的。”程柯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一邊抬了手，握上了劍尖，微一用力，讓蕭整個刺進了身體裏，直末到劍柄。
“嗯……”程柯悶哼一聲，嘴角的血也滴了下來，仍然沒有動，而是順手握了蕭曉握劍的手，那般用力的握著：“曉曉……”
那兩個字，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