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派出所,兩人一前一後錯開半步距離在夏季高溫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戴菲看著前麵的叢圓心,她是感覺很不好意思的,畢竟這就相當於拿了人家的錢卻沒給幹活一樣。雖然偷也是拿別人的東西,可是那和人家直接給肯定不一樣。她低頭看看那隻曾經死死抓著瓶子的手,上麵還殘留著昂貴的氣味。
“哎……那個。”
叢圓心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似乎早就在等她先說話似的,他一言不發的等她下文。
戴菲臉色微紅,更加窘迫,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嗬嗬、那個啥,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哈……”
“有事。”這個人蹦出兩個簡單的字又麵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
戴菲快跑一步趕上他,“還有什麼事啊?”
“先找個地方做記錄。”
戴菲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他的小白鼠呢,那點兒僅存的愧疚感立馬一掃而空,使得在一旁仔細觀察的叢圓心驚異於戴菲這種強悍的心理變化,他也有些摸不透了——她到底在想什麼啊一下子就這麼理直氣壯了?
叢圓心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所高檔住宅區裏,就是需要刷卡才可以進入大門的那種高檔。
戴菲以前來過這種小區,那是初中時候她和葉雨晴翻大門進來的,後來還被保安請出去了。
“你家在這兒啊?”戴菲假裝不經意的問。
“不是,我家是外省的。我在這裏讀書就租房子住了。”
戴菲那氣鼓鼓的小心情頓時就蔫兒了,合著她把誰都當成和她一樣呢。想想也是,能舍得每個月拿出五千塊錢給她做課題研究的家裏能沒錢麼。
小區裏綠化很好,運動設備也很新,還配備了升降電梯。不過以上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戴菲所看見的出來遛狗的遛彎兒的溜孩子的沒有一個像安樂大街的街坊們那麼粗俗的扯著嗓門問好,更沒有人蹲在地上吸煙……
她站在電梯裏,電梯上升的壓迫感不斷的讓她感覺自己比這些人低等了不止一個層次。她忽然想到今天看見的那個女人,她媽倒是找了個有錢人,不過那個有錢人根本就是養了好幾個女人,不然的話她媽怎麼沒住這高檔地方。
叢圓心的家在二十八樓,進門時還被叢圓心提醒要換鞋,戴菲的心情早就從愧疚轉到理所當然轉到憤怒了。她一邊換下舊運動鞋一邊酸酸的說“你也不怕停電!”
叢圓心好像理解戴菲為什麼找茬,他笑笑沒有接話。
坐在叢圓心家裏幹淨的沙發上,戴菲忍不住顛兒了兩下。
“你渴不渴,喝點什麼麼?”
戴菲想了想,才呐呐說“水就好了。”
叢圓心端來兩杯水,然後拿出筆和紙。“那好,我問你答。”
他的話還是那麼簡短,這架勢就搞的跟看心理醫生似的,戴菲緊張的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偷東西之前心裏十分緊張麼?”
這句話一問,戴菲的緊張立馬就消失了,“你廢話呢?又不是在班級交作業,你去偷你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