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
四夫人說著，帶著兩個兒子趕緊離開，林清元和林清笑也不過是兩個紈絝子弟，上不了大台麵，平日裏也花天酒地，做了不少惡事。
珍珠已經將地上的銀耳羹擦拭幹淨了，秋水和長天奉上香茶，林清荷扶著老夫人在桌子邊上坐下。
老夫人說道：“我的兒，真的不曾想到，你在府上是過得如此艱難。”
林清荷心中暗暗想著，前世，過得更清苦些，如今已是算好了，不過，之前受的苦，她是一定會討還回來的，以後，過得艱難的，將會是她們！
心裏麵波濤洶湧，麵上卻是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道：“習慣了，就好。”
老夫人看著她那麼淡然的神情，心裏麵越發地憐愛她，暗暗思量著：這孩子娘親死得早，自己身為祖母本該對她好些，但前幾年身體一直不佳，實在是有心無力，讓她受了很多的苦。
想著，她不由眼眶微微一熱，說道：“以後，若是有人再欺負你，你就跟我說，可別藏著掖著，就算是你爹，他在我麵前也得老實著。”
林清荷笑了笑，微紅的燭光，映紅著她的臉，清亮亮的眸子，更是顯得純淨透澈，她說道：“祖母，荷兒以後，可就靠著您了。”
老夫人聊了一會，便讓胡媽媽和綠蘿扶著回去了。
珍珠說道：“小姐，日後，有了老夫人在身邊，可就不擔心二夫人她們了。”
林清荷卻是淡淡笑了笑，說道：“這個家裏麵，從來就沒有過安寧，不管是老夫人在，或者不在，都沒安寧過。”
以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鬥，四夫人偶爾插一腳，而現在，卻是她一個人鬥她們三個！
珍珠說道：“今天四夫人吃了虧，回去後怕也是會老實很多了。”
“嗬嗬，她若是這樣想，也就好了。”
隻是，四夫人雖圓滑，卻終究逃不了二夫人的手掌心。
林清荷輕輕啜了一口茶，眉宇間漸漸舒展了開來，似乎，已經越來越有趣了，命運的軌跡，已經完全改變，她正在享受著一個完全嶄新的生活，上輩子都不曾經曆過的。
她更喜歡這樣，如果能猜測到未來，豈不是跟劇透了一般？毫無意義了。
微雨閣。
二夫人剛從佛堂裏麵念完經出來，林清芙就告訴了她四夫人大鬧聽雨軒，被老夫人責罵的事情。
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相府，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是林清荷多麼給力的靠山。
二夫人聽了之後，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林清芙不解，就問道：“娘，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老夫人為何會如此地護著林清荷？連四娘都被她罵了。”
二夫人在榻上緩緩坐下，神情淡定地說道：“這又何不解？她突然清明了之後，可是出盡了風頭，這些天下來，已經徹底得到了老夫人的心了。”
林清芙咬咬牙，說道：“真的很不甘心。”
二夫人掃了她一眼，冷笑著說道：“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她這些小手段對你根本就不成氣候。”
林清芙想了想，說道：“也是，我雖然是庶出，但終究也是未來的太子妃，隻是……”
二夫人眼角挑了一下，說道：“隻是什麼？”
“爹為何還未抬你做平妻，否則，我也就能跟她平起平坐了。”
“這些都是遲早的事，你爹是顧忌著沐王府的麵子，等時機成熟了，自然會做的。”
林清芙冷笑了一聲，說道：“沐王府早已經衰敗不堪，爹何須顧忌。”
二夫人笑了笑，說道：“你爹的官越做越大，樹大招風，有些事情，還是得避諱著一點。”
沐王府，便是聽雲的娘家，也就是林清荷的外婆家，如今已經敗落，以至於對林清荷也已經好幾年不聞不問了。
自顧不暇。
林清芙說道：“娘，四娘這一次受辱，您的意思是……”
二夫人將手中的佛珠輕輕撚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看著似乎與自己不相幹，但其實，關係大得很。”
“娘，女兒不明白。”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事情發生，你四娘的心，還在外麵飄著哩。”
“娘，您是說，四娘會跟我們聯手嗎？好像，她一直都是咱們的人啊。”
二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林清芙的身上，冷笑著說道：“她隻是她自己，從來就不是我們的人，就算是聯手，也是跟你三娘一樣，暫時的，等除掉了林清荷，我們還是繼續鬥。”
隻是，她們三個人已經鬥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而且也隻是小鬥怡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