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祥和,偶爾能聽見隔壁人的打鼾聲。
拓跋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男人是肯定不會讓自己跟著他一起守夜的,與其這樣,自己還不如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好對付那些外敵。
房間裏並沒有點燈,黑暗之中拓跋欽能夠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
拓跋欽合上了眼睛,卻並沒有睡著。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跟這個男人到底算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複雜糾葛,讓他搞不懂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為自己的父王報仇,但是他又清楚明白,曲瀾楓絕對不會出手傷害他,所以這個報仇便會成為一種單方麵的傷害。
這對曲瀾楓也並不公平。
靜靜修養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側身看著安靜的坐在床邊的男人。
黑暗之中,隻能看到一個淡淡的輪廓,但是這個輪廓最讓他心安無比。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那男人慢慢的轉過頭來,露出一嘴白牙,衝他一笑。
拓跋欽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懊惱,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會給點顏色就想開染房,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還要,控製不住的去看他呢!
“噓。”
就在此時,那男人卻在黑暗之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不可否認的是,曲瀾楓內力深厚,聽力視力比他要好上不少,這個時候他顯然是發現了什麼動靜。
拓跋欽沒有在動,靜靜的聽著外麵的一切聲響。
隔壁房間打鼾的聲音,樓下侍衛巡邏的聲音,以及牆角裏蛐蛐時不時的叫聲,和窗外的風聲。
曲瀾楓保持著戒備的姿態,並沒有動,所以拓跋欽知道自己肯定還忽略了其他什麼。
現在隻有性子繼續聽下去,果然聽到在這些細微的聲音之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腳步聲輕輕的落在地板上。
有人上來了。
而且目的地似乎還在他們這個房間,等到門口的時候,那些人似乎停住了腳,看看他們有沒有察覺到外麵的動靜。
屋子裏的呼吸平緩祥和,跟常人睡覺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同。
外麵的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便把那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隨後伸進了一根細細的蘆葦管來。
這些都是上好的蒙汗藥,放在這個屋子的量,幾乎能夠放倒一頭牛,更別說是房間裏的兩個人了。
其他的房間自然有人去動手,隻不過這個房間裏的兩個人格外重要,一個是戰王,一個是蠻族的王,自然隻要他們的特別照顧。
而且老大不是還等著抓了戰王,殺了他泄憤嗎?
所以這群人,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屋子裏這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譏誚。
這群人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刺殺就刺殺,竟然還往他們房間裏下藥?
曲瀾楓要無聲息的從拓跋欽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頭,捂住了拓跋欽的鼻子,又封了自己兩個大穴。
這樣那能看要想起到作用就比較難了。
拓跋欽感受到那落在自己唇上鼻尖的手,臉上頓時升起一絲熱意來。
這個男人明明在保護他,為什麼他會出現了一種他是在占自己便宜的想法?
還是說他平常被這個男人占便宜占的太多了?
拓跋欽心中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被他保護,可是,那雙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放在他軟軟的唇上,帶著一絲好聞的香草味道,他知道,自己內心的真實反映是想與這隻手多接觸一會兒的。
所以,他便並沒有告訴眼前這個男人自己的身體特質。
曲瀾楓一邊注意著外麵的動靜,一邊注意著身邊人的身體狀況。
他就感受到拓跋欽的臉色慢慢熱了起來,他那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掌心,帶著一絲酥麻,讓她渾身都有些不一樣的觸動。
這是前所未有的,想要深入接觸的衝動。
但是曲瀾楓又知道在這種時候絕對不是相互之間深入了解的最佳時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運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手也不自覺的離開了那人的鼻息。
拓跋欽終於能夠大口自由的呼吸,但是臉上的紅暈卻揮散不去,心中仿佛也有那麼一絲悵然。
自己到底在貪戀什麼?這個男人的溫存嗎?
拓跋欽突然注意到自己內心的情緒,頓時有些懊惱。
曲瀾楓把右手收了回來,手指握成拳,仿佛這樣就能留住手心上那人的溫度。
“老大,已經過了一刻鍾了,他們兩個肯定已經倒了!”
屋子裏依然安靜無比,呼吸聲比方才來得更加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