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說殺了,那就是殺了。
至於怎麼殺的,那就不重要了。
從琳姐對我從前身份描述來看,她必定也不是普通人……區區無業和尚,自然不會是她的對手。
我把她走後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我說到那個叫上官盈的神秘女子出現時,琳姐眼中露出詫異之色,隨即笑道:“你可知她是誰嗎?”
“能這樣奮不顧身的救我,自然是我從前的女人了。”我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唉,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琳姐聽到這話皺了皺眉,語氣變得有些冷淡:曾凡,雖然我現在叫你曾凡,但不代表你能忘掉過去……想那上官盈性子何等冷傲,卻能為了你不惜來到這巴掌大的地方……你若是負了她,以後就不要見我了。
我正色道:琳姐放心,我不會負任何一人。
琳姐露出欣慰笑容。
“那琳姐可知,那個麵具男是何方神聖?他自稱是什麼收屍人,收屍人是什麼?”我忍不住問。
琳姐沉吟了一番,搖頭道: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是收屍人。
“這樣啊……”我愣了愣,“難道琳姐認識那收屍人不成?”
琳姐白了我一眼,說你怎麼這麼笨?
收屍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我張大了嘴巴,指著自己道:是……是我嗎?
琳姐笑道:你當年縱橫陰陽界時,就自命為‘收屍人’。
我徹底傻了。
真的假的,我就是那收屍人?
怪不得我當時嘲諷麵具男,說他是“收屎人”的時候,那上官盈在旁邊偷笑我呢。
真是尷尬啊……
問題是,我幹嘛要取這個名字?
簡直一點品味都沒有,要不如叫“一夜七次小超人”,“終極無敵小帥哥”,“夜襲太婆村”來得霸氣呢。
琳姐說,她曾問過以前的我,為什麼要叫收屍人。
那時候我是這麼回答的:
收屍人,當先殺人,後葬人!
與人鬥,血染沙場,葬入棺中,成我人道!
與天鬥,隻手葬天,斂入棺內,成我天道!
收屍人,當葬天地萬物,入我棺中,以成我道!
收屍人,縱橫宇內,誰人是我一合之敵?
……
尷尬,真是尷尬。
……以前的我,居然這麼中二?
“切,如果讓我現在取名,我肯定叫“萬花叢中一點綠”,這名字多帶勁。”我笑著打趣道。
琳姐也樂了,笑道:怎麼說?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我笑吟吟地說道,“這樣豈不是更好?”
“蘇軾的蝶戀花嗎?”琳姐怔怔出神,輕聲道,“我卻覺得,另一個蝶戀花更適合你。”
“哦?願聞其詳。”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
我沉默不語,看著琳姐精致的麵容,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琳姐輕輕抽了出來,搖頭道:如果你永遠恢複不了記憶,那麼我寧願永遠是你的琳姐,永遠讓你過平靜的生活。
“我一定會恢複記憶的。”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的圓月,斬釘截鐵地說道。
*******************
*******************
琳姐雖然回來了,但是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早出晚歸,甚至幾天不回家。
問她,依舊是不說。
我沒辦法,一方麵迫切地想要恢複記憶,一方麵又擔心因為我的“任性”,會讓這好不容易安寧的生活打破。
天知道曾經我的經曆了什麼,居然會惹上這麼厲害的敵人。
那天我帶著楊薇去理發店剪頭。
以前剪頭,我都是去老王那裏剪的。
老王是個老師傅,剪頭那叫一個利索,哢嚓兩下,就跟那藝術家似的,把頭發剪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而且價格還特別便宜——1次五塊錢。
這價格,據說幾十年都沒變過。
老王六十多歲了,無妻無子,單身漢一個,年輕時在化工廠做事,每個月還有千把塊退休金,但不甘寂寞,又去拜師學剪頭,然後自己開了理發店,街坊鄰居都喜歡去他那剪。
便宜實惠,剪得還好看,誰不去?
我帶著楊薇,來到老王的理發店時,卻發現理發店的門緊緊地關著。
這是沒開張呢?
我心想白來一趟,有些失望,剛轉身準備走,就在對麵賣燒餅的地方,看到老王坐在那,一邊喝豆漿,一邊吃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