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又怎樣?最多不過是打你一頓!”我不耐煩地打斷道,“李先生,你有點骨氣好不好?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顧及這顧及那?到底是你老婆可怕還是眼鏡坤可怕?”
李先生有些猶豫,說盡量吧。
掛了電話,我長歎了口氣,覺得這事要黃。
以李先生這軟弱的性格,讓他反抗朱姐幾乎是不可能的。
主要也是倒黴,招到誰不好,居然招到了眼鏡坤這個邪神!
看樣子,這“請神”要提前了。
我讓楊薇給我買一些補品回來,然後這幾天就做三件事。
靜坐,吃補品,睡覺。
總之,我爭取早一點恢複體力,把李先生身上的眼鏡坤送走。
……
幾天後,我接到了朱姐的電話。
我擔心是不是李先生那出了什麼事,她來責問我的。
沒想到朱姐第一句話就是謝我,說多虧了我的屍魂推拿,她老公現在變得爺們多了。
我心中一驚,問她怎麼回事?
朱姐高興地說:這慫屁股總算不慫了……昨晚我在朋友家打麻將,他去接我回家,我一個姐們看到我老公來了,就使喚他,讓他出去買點夜宵過來。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憑什麼我家老公要給你買夜宵啊?不過我故意沒吱聲,想看看我老公什麼反應,結果你猜怎麼著?
“李先生拒絕了?”我問。
“沒有,他真去買了。”朱姐得意地說,“他買了一大碗麻辣燙回來,把碗蓋打開,全部倒在我那姐們的臉上了,一邊倒還一邊說:你不是要吃夜宵嗎?我讓你吃個夠……哈哈,我當時故意罵他,其實心裏樂壞了。”
“還有這種事?”我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李先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把麻辣燙蓋在別人頭上,這得多殘忍,多變態?
“還有啊,早上我和老公出去遛狗,路過一個甜甜圈攤車的時候,我家狗在攤車輪上撒了點尿,那甜甜圈老板竟然踢了它一腳,我氣壞了,正要教訓他,沒想到我老公直接衝過去,對那攤車老板拳打腳踢,還罵了他一通……唉呀媽呀,真是別提多解氣了!”朱姐洋洋得意地說道。
聽到這裏,我的麵色一下子變成了死灰色,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李先生確實變了,但他不是變得爺們,而是變得“殘暴”了。
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他會成為第二個眼鏡坤。
“曾老板,你的屍魂推拿這麼神,幹脆也給我做個唄?我最近打麻將老輸,把那群臭娘們給樂的。”朱姐說。
我現在心亂如麻,哪還有心思做屍魂推拿?就找借口說:“以後再說,如果李先生還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向我彙報。”
“還彙報啥呀?他現在好得很!”朱姐咧嘴笑道。
掛了電話後,我開始坐立不安,心裏一直念叨著李先生的事。
不行,不能等了,多等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我越來越有種不好的預感。
晚上,我給李先生打電話,讓他明天就來店裏。
“來店裏幹嘛?”李先生問。
“當然把神請走啊!”我皺眉道,“你的情況朱姐跟我講了,你最近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
李先生笑著說道:沒有,我很好。
“這還好?”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把麻辣燙澆在人家臉上,暴打人家小販……李先生,你是不是瘋了?別墨跡了,明天就來我店裏吧,我就算拚著透支身體,也要……”
“我不來了。”李先生打斷了我的話。
“什麼?”我愣了愣,以為聽錯了。
“我說……我不來了。”李先生冷冷地說道,“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見誰不爽就K誰,這樣的我很好。”
我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確定?
“確定。”李先生說。
我嚴肅地說道:李先生,你恐怕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現在的你,已經越來越像眼鏡坤了!
“像眼鏡坤?”李先生突然詭異地笑了,“不,不是像,老子就是眼鏡坤!”
“?”
我瞪大了眼睛。
“靚仔,畀你句忠告,唔好雞婆!”李先生突然陰蹭蹭地說道。
他的聲線變得很尖銳,嗓音充滿了陰沉,殘忍,血腥。
最重要的是……他說的是粵語!
李先生一個重慶人,怎麼突然說起粵語了?
我腦袋“嗡”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心髒幾乎要從嗓子裏跳出來。
過了好久,我才顫聲問道:你……你真是眼鏡坤?
“嗬嗬嗬嗬……”
回答我的,是李先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