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切都結束了嗎?
我看了眼柳爺血肉模糊的屍體,眼中湧起幾分複雜之色。
但願如此吧。
……
回到家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琳姐給我的藥,也不喝水,直接往嘴裏倒。
那藥是用特殊的粉末製成,在嘴裏溶化後倒有點南方芝麻糊的感覺。
吃完藥後,那種嗜血感很快就消失無蹤,我心裏這才開始後怕起來。
天啊,我殺人了,我居然殺人了!
不,嚴格來說,我不光殺人,還吃了人。
我居然……把柳爺的心髒給吃了。
想到那時候的我,殺人不眨眼,甚至帶著戲謔的態度,冷汗就一個勁地往下流。
我越想越感到不舒服,腦子裏不斷地閃過柳爺死去的情景,他掙紮,無助,痛苦,憤怒。
我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腸胃一陣翻騰,充斥著血腥味,有種說不出的惡心。
可就在剛剛,我居然還很喜歡這種味道。
這簡直太可怕了!
我開始刷牙,刷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終感覺那血腥味還在嘴裏,直到楊薇進來,她呆呆地看著我,我這才停下了動作。
“有事嗎?”我有些心虛地說道。
楊薇咬了咬嘴唇,輕輕地說道:曾哥,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曾哥。
說完這話,楊薇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我怔怔地看著她,連牙膏掉在了衣服裏都沒察覺……心裏湧起一陣暖流,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
柳爺死後沒多久,琳姐給我發了條短信,說她還要推遲一段時間回,讓我好好看著店,不要惹是生非。
她這條短信,是用陌生號碼發來的。
我有些擔心她,就回撥過去,卻提示電話已關機。
顯然,這個號碼隻是她臨時聯係我才用的。
琳姐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連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皺著眉頭,開始坐立不安,飯也不怎麼吃得下。楊薇問我怎麼了?我苦笑著告訴她,琳姐暫時回不來了。
“曾哥,你是在擔心琳姐嗎?”楊薇問。
我訝異地看向她,沒想到這小姑娘現在越來越聰明了。
楊薇說:曾哥,你平時總跟我說,琳姐多麼多麼厲害……我覺得吧,這麼厲害的小姐姐,她一定有著自己的安排,你就不用太擔心啦。
雖然知道她這話是在安慰我,但我心裏多少好受了一點。
想想也是,論法術,琳姐絕不在我之下,如果連她都搞不定,我幹著急也沒用。
就這麼過了幾天,鎮上忽然來了一批戲班,說是要在我們鎮搭台唱戲,慶祝盂蘭盆節。
盂蘭盆節,也稱也稱“中元節”,大部分地方俗稱“鬼節”、“施孤”,又稱亡人節、七月半。
相傳從農曆七月一日開始,鬼門大開,地府中的孤魂野鬼被釋放出來,在人間遊離一段時間,接受人們的祭祀,並一直持續整個七月,故有七月初接祖,七月半送祖習俗。依照佛家的說法,農曆七月十五日這天,佛教徒舉行“盂蘭盆法會”供奉佛祖和僧人,濟度六道苦難,以及報謝父母長養慈愛之恩。
為什麼要在鬼節的時候唱戲呢?
因為七月半孤魂野鬼太多,它們有的會出來找替身、害人(尤其是一些惡鬼),所以很多地方有習俗,專門請戲班搭台唱戲,隻要把戲唱得精彩一點,讓它們看入迷就忘了找替身了。
說白了,這戲不是給活人看的,而是給死人看的。
盡管如此,鎮上還是有很多圍觀群眾跑去湊熱鬧,這樣的後果就是一到鬼節,就有不少人中邪,來我店裏“推陰”的客戶也就變得多了。
為了迎接盂蘭盆節,我和楊薇把店裏大掃除了一遍,把玻璃,大門,桌子,地板,擦都幹幹淨淨。
我跟楊薇說:“薇薇,明天開始就是鬼節了,到時候店裏會來很多顧客……你記住,不要靠他們太近,這些家夥身上都是陰氣,一不小心就會粘上髒東西,如果把鬼嬰引出來可就麻煩了。”
楊薇說:可是曾哥……那個柳爺已經死了,鬼嬰應該不會再害人了吧?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可說不準,雖然鬼嬰的確沒有害你,但這次畢竟是鬼節,到處都是野鬼遊行,陰氣衝天,哪怕是一些善鬼,也很容易受到影響的。
楊薇輕輕地“哦”了一聲,似乎還是不願相信,鬼嬰會害人。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丫頭現在對鬼嬰有著特殊的感情。
不過這也正常。當時生死攸關,鬼嬰忍著蠱蟲的誘惑,三番二次的放過了楊薇,就憑這作為,換做我也會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