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厲閃回道:“你這樣走了,出了事誰負責得起!回來,等你媽過來接你了你再走!”
陳萌回他:“我都十六歲了,出不了事。”就算出了什麼事,顧厲的家人和他也都不用負良心上的責任。
顧厲再說話,陳萌就無視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
陳萌在一家早餐店裏邊吃東西邊平複情緒,想著晚上要住哪裏,以後一個人了要怎麼辦。
從八點十分坐到九點四十,早餐店的老板和服務員頻頻的看向她,陳萌低頭,覺得自己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賴在人家這裏不走了。
不過,她一向不太在乎別人的眼光和看法。
九點五十剛過,手機響了起來。
陳萌接了:“喂?媽?”
陳萌她媽說要再過來京海市一趟,上次過來,待了很久,臨近過年才回去,那邊有家庭有丈夫,過年怎麼可能在外地過。就算說是陪著女兒,那邊的丈夫也會想成是跟前夫有關係,多少會不高興的,陳萌能理解媽媽回去。
“我叔叔同意你過來?”陳萌是希望媽媽過來的。
跟她媽聊到最後,她心情好了很多。
顧厲的電話過十幾分鍾打過來一回,打一回就要連續四五遍,這會兒心情好,陳萌就接聽了。
拿著早餐店老板給的袋子,陳萌往出走說:“我怎麼就沒有地方可去?銀行能待,實在不行,坐公交車我就一直不下,當觀光旅遊了。”
手機那端的顧厲:“……”
陳萌她媽到的時候晚上了。
母女兩個見了麵,一起到賓館裏住下,陳萌白天在外麵待了一天,帶著個大袋子,所以累得早早的就睡著了。
陳萌她媽知道蘇景的手機號碼,聽女兒說,見到蘇景了。
蘇景說的話,陳萌也跟自己媽媽說了一遍。
陳萌媽媽難免心裏酸澀發苦,愛而不得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一種。雖然夫妻緣分早已盡了,但她仍希望陳前能夠活著。陳前在被抓之前跟蘇景待在一起那麼久,陳前的想法,一舉一動,蘇景是最知道最了解的人。想必陳前是一心求死?
拿起手機,陳萌她媽想給蘇景打一個電話。
猶豫了片刻,最後隻是關燈躺下,心想算了,不應該再因為這件事去打擾旁人。
陳萌她媽不知道自己來京海市都能做什麼,照顧女兒?陪著女兒一起等陳前被審判的那一天?大概就是這樣吧。
……
蘇景這一晚上又沒睡好。
腦海裏總是閃現一些模糊的身影,揮之不去,努力的趕走那些不想再想的,卻是沒用,最後半夜坐起身發呆。
第二天一早,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去上班。
顧懷安開車過來接了她跟孩子,蘇景站在車門前,跟他說:“你每天都帶著顧想想累不累?扔在我姐這就行了。”
顧想想咬著一根手指,聽了這話,直接傲嬌的一扭頭趴在了爸爸的懷裏。
“我的寶貝兒,每天捧在手心裏都不覺得累。”顧懷安不知道孩子多大懂事,他是從孩子會說話那天起,言詞上就開始很注意女兒的情緒。
蘇景無奈的歎氣,願意抱著就每天這麼抱著吧。
誰讓顧想想是顧懷安上輩子的小情人呢,蘇景坐在車裏,皺眉忘了一眼街道,脫下大衣,低頭擱在身旁的座位上。
顧懷安把女兒遞給她。
蘇景接了一下,好沉好重,小不點長得其實挺快的,稍一不注意,做媽媽的覺得自己都快抱不動她了。
顧想想坐好,媽媽在身邊給她脫下小羽絨服,而爸爸上車以後在前麵給她準備了一小盒牛奶,很好喝的。
顧懷安把牛奶遞給了蘇景,不能讓孩子自己這樣喝,怕紮到嘴。
車啟動後,行駛了大概二十多分鍾,顧懷安看到路旁的民政局說道:“這麼早就有人排隊?不知道是離婚的還是結婚的。”
蘇景看了一眼,沒把他的話裝心裏去。
前方綠燈了,顧懷安收回深邃視線繼續開車以後又說:“蘇景,跟你說認真的,我們什麼時候去把婚複了?”
蘇景停止了給女兒喝牛奶,開車的時候最容易紮到孩子的嘴。
複婚這件事,她沒有過多的想法,從正式同居住在一起那天算起,到現在,她跟這個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在一起已經無數日子了。
經曆過長久彌漫在心裏的那種痛苦,就是離婚的那段日子,還有生顧想想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