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拿出手機,他不打110,直接打給警方的領導抓人。他問蘇景:“他在哪裏?你知道?”
蘇景點頭:“我知道。”
顧懷安挑了下眉,意思是讓她繼續說,他瞧著她,眼睛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蘇景眼睛眨了幾下:“我跟你去過那裏,那裏是老A住過的房子,但是這次隔壁院子裏沒有訓練的聲音了。”
兩人過去那邊,是N個月以前的事情。
顧懷安想了想,跟她去過,老A住過,隔壁有過訓練的聲音,點了點頭,想了起來那裏的具體位置。
“他在那裏,你確定?”問著這話,他已經撥通了局裏領導的手機號碼。
蘇景點頭,確定。
人跑了沒有她不知道,閉上眼睛,搞不清楚為什麼不早一點報警,人跑了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好像變笨了。
鄒哥聽著後麵兩人的對話,蘇景聲音輕,顧懷安交流的也小心翼翼。快抵達醫院,蘇景又說:“我想去我姐家。”
顧懷安說:“先去醫院,我們再回別墅。”
蘇景搖頭:“我要回我姐家。”
不回別墅,那個別墅她再也不想住了!
有過這一次的經曆,她覺得隻有十幾層以上的高樓比較安全。
鄒哥為難地看了一眼顧懷安。
顧懷安順著她朝鄒哥道:“開車去她姐家,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一趟,提前說明她手的大概情況,別白來了耽誤事。”
鄒哥安排醫生,安排完醫生又給蘇忱打了一個電話,讓蘇忱馬上回家。
老太太在住院中,這事不急著告訴其他人,他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老太太問起,誰也答不上來,他不接受任何人問起這件事的細情。
……
鄒哥在小區外停好車。
蘇景雙手就那麼擱著,腦袋歪在他身上累得快要睡著了,到了地方,才迷迷糊糊的起來一點。精神從最緊繃到最放鬆,是不是很像吹到最大的氣球突然泄了氣。
顧懷安跟鄒哥說了一句:“給她姐打個電話。”然後抱著她上樓。
鄒哥領著顧想想在樓下站著,打給蘇忱,告訴蘇忱說:“你別跟你妹妹多說話,別問她去哪裏了,別問她發生過什麼,讓她休息。”
蘇忱說了句話。
鄒哥回道:“他也不知道,你妹妹的情況有些糟糕。”
……
醫生過來的時候,鄒哥把人帶了上去。
蘇忱轉過身去偷偷地抹眼淚,妹妹的樣子確實很糟糕。其中一個醫生把纏在手上的襯衫布料解開,扔在了垃圾桶裏,黑色襯衫裏麵,是白色繃帶,但現在已經都是紅色。
蘇景的臉色很白,血流了不少有直接的關係。
顧懷安怕她疼,問醫生需不需要打完麻醉再處理。蘇景卻搖頭,哭著說不打,不打麻醉……這一舉動,又刺痛了顧懷安的心髒。
為什麼突然如此排斥麻醉?麻醉並不常用。
時隔半年,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要深度分析,因為他不敢直接問她這半年到底經曆了什麼,除了側麵了解,別無他法。
她主動說,他會聽。
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問。
醫生邊處理傷口邊皺眉,說還好刀子不是格外鋒利,估計就是把普通的刀子,用了很久不快了,這若是鋒利一點的刀子,非傷到了筋和骨頭不可。
蘇景疼得抽氣。
顧懷安把手背送了過去。
蘇景的疼得直哭,身體發抖,閉著眼睛趴在他的懷裏,打顫的牙齒咬著他的手背,越咬越用力。
顧懷安卻抱緊了她,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蘇景在閉上眼睛時的那個黑暗世界裏,大腦不受控製的想起那個院子,想起陳前。從第二個月的傾盆大雨夜開始,每一次激烈的爭吵,都會讓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笑不出來,不跟他說話,不好好睡覺,不好好吃飯,她怕自己太聽話的話會被他困住一輩子。她覺得,陳前可能也要瘋了。
醫生走後,顧懷安的手機響起。
是警方那邊來了消息,陳前和另一名嫌疑人被成功抓獲,又說陳前似乎是一直等在那裏,戴上手銬時並沒有進行反抗,反而笑了。
蘇忱跟蘇景說話:“去睡一會?”
蘇景說:“我想洗頭。”
蘇忱馬上去準備:“姐給你洗。”
蘇景兩隻手處理完經過重新包紮,沾不得水,洗澡和洗頭發都得別人動手幫她,短時間內,根本就離不開別人的照顧。
她看著正在看她的男人,還有站在遠處不敢過來的孩子。
顧懷安附身抱起蘇景,走向浴室,動作很輕的把她放在浴缸裏,眼底泛著淚光的親了親她臉頰道:“累了就躺一會,我給你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