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晉不知道秦琅記得多少,所以聽到後者這麼問,他心裏頓時沒了底,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是、是桑兒姑娘,真的,沒有別人!”
和晉喉嚨微動,小心的咽了口唾沫。
秦琅沒有直接追問,而是挑了挑眉,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食指輕擊著桌麵,漫不經心的問道:“和晉,你跟在我身邊快有十年了吧?”
和晉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心裏懷疑,但還是如實答道:“回將軍的話,已經十年零兩個月了!”
他是十歲的時候被賣進秦家的。
那年家鄉鬧饑荒,爹娘帶著他和弟弟輾轉來到帝京,卻還是遲遲找不到謀生的手段,整天流落街頭,靠行乞度日。
為了不讓一家人都餓死,爹隻好忍痛把他賣進秦家為奴,用賣他得來的銀兩賃了一處破敗的院子,勉強才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他被賣到秦家後,秦夫人瞧他長得清秀,人又機靈懂事,便把他安排去照顧和他年齡相當的小少爺,也就是秦琅。
和晉在秦琅身邊這麼一待,就是十年光景。
當初少年老成、總像懷著許多心事的少爺已經成為戰功赫赫的鐵血將軍,而他也成了一軍副將,大大小小經曆了數十場戰爭。
“將軍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和晉收回思緒,不解的問道。
秦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雙眼出神的盯著桌上青花瓷的茶杯,淡聲道:“我是想說,你既然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應該了解我的為人,知道我生平最恨的便是欺騙和背叛我的人!”
他抬起眼,眼神極是銳利的問道:“我再問你一遍,昨夜照顧我的人到底是誰?或者我換個方式來問--歡兒可曾來過?”
和晉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切道:“將軍恕罪,溫小姐的確來過,但她不讓屬下告訴您說這件事!”
“你是她的屬下,還是我的屬下?”
“將軍的!”
“這不就結了!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你怎麼那麼聽話呢?”秦琅微慍道。
他這會兒已經全部想明白了,皺眉睨著跪在地上的和晉,問道:“……所以那個桑兒也是她找來的?”
“溫小姐是怕將軍萬一記得什麼片段,到時候不好解釋,便找了桑兒姑娘來!”和晉低著頭,如實回答道。
“你、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呀!居然還同她合起夥來騙我?”
“將軍恕罪!”
許久沒有聽到秦琅吭聲,和晉以為他還在生氣,小聲解釋道:“溫小姐這麼做也是為了將軍好!她現在已經是閔王妃了,將軍實在不宜同她過多糾纏!”
秦琅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道:“我管她是誰的妃子!隻要她是溫浮歡,那她就隻能是我的女人!”
說罷,他便大步朝門外走去。
和晉心下一驚,忙起身朝他追了過去,焦急的喊道:“將軍,將軍你要幹什麼去啊?您別再……”
秦琅停下腳步,轉頭睨著他:“我別再什麼?別再自找麻煩是嗎?”
和晉垂下了頭。
不是他要這麼想,而是以目前秦琅和閔王的實力,他想要搶了人家明媒正娶的王妃,的確是自找麻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