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聞言,和旁的嬤嬤互看了一眼,嗤笑道:“小姐?嗬,宮裏麵哪兒來的什麼小姐?怎麼?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你們是奴婢!奴婢懂嗎?還敢說什麼為難!”
她走近溫浮歡,眼睛微眯,冷笑道:“就是為難你們,怎麼了?反正皇後娘娘的話就是這麼說的,至於怎麼能辦到,就看你們得了!若是辦不到……”
“你們欺人太甚!”
柳兒剛一出言反駁,被溫浮歡扯住了袖子。
“孫嬤嬤教訓的是,是奴婢失言了!奴婢們謹遵吩咐便是!”
“還是沈姑娘懂規矩!皇後娘娘也是聽說,沈姑娘的衣服洗的最是幹淨,熨得最是平整,所以才特意囑托要交給姑娘來洗的,姑娘該不會埋怨皇後娘娘吧!”
“孫嬤嬤說笑了,能為娘娘洗衣服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怎麼會埋怨娘娘呢?”
“那就好!記住了,是隻能你自己洗噢!”
孫嬤嬤環顧四周,目光嚴厲的看過其他宮婢,語氣警告道:“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了,誰要是敢幫忙,就是公然違抗皇後娘娘的命令!”
說罷,她便轉過身,像來時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
柳兒皺眉望著沈歡。
“小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她啊?這麼多衣服,在明天日落前洗完不說,還要晾幹熨好了!這怎麼可能嘛!”
“不可能也得可能,難道你想抗命不成?”
溫浮歡笑看了她一眼,抱起被孫嬤嬤等人丟下的一大堆衣服,朝水井邊走去。
眼看著她一個人打水洗衣服,柳兒趕緊過來幫忙,卻被她製止了。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孫嬤嬤交代的話了?”
“沒忘,可是……”
“別可是了,忙你的去吧!我洗得完!”
衣服送來的時候是午後,溫浮歡搬了個小杌子,坐到水井邊上,埋頭就開始洗了起來,等直起身時,傍晚都已經降臨了。
她捶了捶酸疼的腰背,拒絕了柳兒以及旁的宮婢喚她一起去用晚膳的要求,稍稍歇了片刻,又開始繼續洗。
驀地,前方的視線邊緣出現了一雙墨色滾銀邊的鞋子,鞋麵上還繡了極精細的蟒紋,一看便知鞋子的主人身份不凡。
溫浮歡還以為是皇上來了,驟然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張相似卻明顯更加年輕的麵容,眉宇間透著皇親貴胄固有的桀驁和貴氣。
她頓時鬆了口氣,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行禮道:“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李奕晫隻是望著溫浮歡,眸底幽深,看不太分明其中掩藏的感情。
許是遲遲沒聽到他開口說話,溫浮歡遲疑的抬起頭。
“殿下?”
來之前,李奕晫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
他想告訴溫浮歡他對她的想念,告訴她這些日子沒有去看她,是因為宮裏有規定,在秀女閱選之前,他們這些皇子以及王爺們是不準接近秀女的。
所謂秀女,首先是皇上的女人,其次才有可能是他們的!
天知道,他在得知溫浮歡落選後,心裏有多高興。
他真害怕她會成為皇上的女人,成為有朝一日他需要恭敬地喚一聲娘娘的人!
李奕晫其實可以更早些來看溫浮歡的,但餘仕官告訴他,如果他表現得太迫切,或許會給自己以及溫浮歡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