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宮規禮儀,就是對秀女們的走姿、坐姿、臥姿等嚴格要求,進一步規範她們的言行舉止,力求舉手投足皆得體有禮。
崔嬤嬤的為人是嚴格了些,甚至有些嚴厲,但她對宮裏的規矩十分熟悉,宮規的內容更是能倒背如流。
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想要留在宮裏,必須得守規矩。
溫浮歡對此倒不覺得有什麼。
早在無歡穀的時候,公孫蕪就請了教習嬤嬤,來專門訓練她世家千金所應具備的禮儀和技藝。
所以崔嬤嬤要求的這些,對她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
隻是苦了旁的秀女,她們各個都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平日裏在府上多嬌生慣養,哪裏守過這麼多規矩?
一連數日的訓練下來,每個人都叫苦不迭。
楚夢萱捶著自己酸疼的肩膀,可憐兮兮的抱怨道:“這哪裏是選秀女,分明是要了我們的命啊!哪有人一直站一個時辰都不帶動的呀?”
似是聽到了她的抱怨,崔嬤嬤輕哼了聲,不屑道:“萱主子有所不知,旁的不說,就說在禦前伺候的宮婢,皇上若是不開口喚她們做事,那都是要一動不動的站上兩三個時辰的!”
“啊?”
楚夢萱吃驚的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兩三個時辰?那不是要累死了?”
話音剛落,崔嬤嬤便斜瞥了她一眼。
楚夢萱立刻捂住嘴,俏皮的吐了下舌頭,道:“不可以說死的哦,我又犯忌諱了!”
溫浮歡無奈的搖頭輕笑。
一天的儀態教習結束後,秀女們都如蒙大赦一般,紛紛鬆了口氣,慢悠悠的向各自的房間走去。
溫浮歡也準備回房。
“沈主子留步。”崔嬤嬤突然在她身後喚道。
溫浮歡頓住腳步,回頭問道:“崔嬤嬤還有什麼指教嗎?”
崔嬤嬤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這裏,才疾步走到她麵前,細聲道:“明日子時,太液池畔,王爺有事要對主子說!”
“嗯?”
溫浮歡眉頭微皺,然而不等她追問,崔嬤嬤已經轉身朝毓和殿外走去。
她則凝視崔嬤嬤的背影良久,才回了自己房間。
溫浮歡離開後,不遠處的一扇窗子打開了,兩名身穿桃粉色宮裝的秀女立在窗前,其中一名容顏秀美但神情倨傲,而另一名亦是長相不俗,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諂媚和逢迎。
“長孫小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沈歡和崔嬤嬤是相識的,崔嬤嬤那日當眾讓你出醜,多半是受了沈歡的指使!她呀,擺明了是想要和你作對呢!”鍾若莘挑撥離間道。
長孫晴眯起了眼,攥緊了手裏的帕子,咬牙切齒的恨道:“簡直是豈有此理!我同她無冤無仇的,她為什麼要讓崔嬤嬤給我難堪?”
“長孫小姐還不明白麼?”
“明白什麼?”
鍾若莘垂眸,掩去了眼底掠過一絲狠辣,語氣淡淡的分析道:“薛太師向來和丞相大人不對付,沈歡可是太師府的表小姐,自然也和長孫家不睦了!而長孫小姐又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難免會讓人瞧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