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歡這次的確有些大意,沒有想到長孫家竟會把腦筋動到薛莫景身上,所以有沒有授意蝶心獻計,她最是清楚不過。
而蝶心在說完這番話後,反觀她詫異的神情,頓時明白了什麼。
“難道少主並沒有吩咐屬下這麼做?”她難以置信道。
正如溫浮歡所說,蝶心清楚神見淵的規矩,更清楚她的為人,若真是她吩咐下來的,她完全沒有必要否認。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收到的指令是假的!
想清楚了以後,蝶心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扶著黃楊木的桌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像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下跪道:“少主,都是屬下的錯,沒能分辨出命令的真假,以至於貿然行事,還請少主責罰!”
溫浮歡自然也想明白了,這分明是有人以她的名義,向蝶心發出了命令。
她不禁心下一沉。
若真是如此,那個人該是對她多了解啊!不僅知道她的身份,還知道蝶心是她安插在鳶雲坊的人!
有極細密的冷汗從溫浮歡後背滲出,而她的掌心亦是一片濡濕。
她轉身扶起蝶心,神色凝重的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且詳細說給我聽!”
蝶心於是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那是薛莫景被打暈帶過來的前一個時辰,一柄梅花鏢從她半開的窗子裏射進來,直直釘進了黃楊木的衣櫃上。
同梅花鏢一起射進來的,還有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了讓屬下助薛莫景脫困,並獻計幫他對付長孫家,還囑咐屬下閱後即焚,不可留下任何證據!”
蝶心望著溫浮歡,神情極是懇切:“屬下也曾懷疑過這個命令的真假,畢竟它並非是由青鳥傳來,可是那紙條上的字跡,同少主真的是一模一樣,而且還特意交代說事態緊急,才沒有用青鳥傳信!屬下不疑有他,便遵照執行了!”
她還欲起身再跪,被溫浮歡按住了肩膀。
“少主?”
“既然事出有因,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可是那個人……”
溫浮歡知道,蝶心也在擔心對方的身份,不明白究竟是敵是友,他這麼做的意圖,以及同樣的事情,還會不會有下一次等等。
她起身道:“我會傳令下去,讓神見淵眾人多加小心的!”
事情已經說明,蝶心便不好再留溫浮歡,於是也站起身。
“屬下送少主出去!”
“好。”
開門聲響起,薛莫景轉頭一看,溫浮歡和蝶心並肩走了出來,忙笑嘻嘻的迎上前去。
“蝶心姑娘!”
蝶心屈膝向他行了個禮,問候道:“見過三少,三少別來無恙吧?”
薛莫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爺好得很!昨兒個的事情真是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這陣子恐怕都要在天牢裏渡過了,所以我們這次……”
“三少的來意,沈小姐已經向蝶心說明了!”蝶心微笑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是舉手之勞,三少不必掛在心上,也休要再提道謝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