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溫浮歡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敢問楚公子,三少昨夜可是和公子在一起?”
楚玄孟點點頭,道:“是的,昨夜三少同在下還有幾位公子,一同在茶樓閑敘,後又去印水河畔賞了一會兒江景,便各自回府了!”
似乎意識到什麼,他露出不解的表情,問道:“怎麼?三少沒回府嗎?”
溫浮歡眉頭微皺,片刻後向楚玄孟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答道:“他興許是在別處歇下了!多謝楚公子相告!”
見她不願多說,楚玄孟也沒有多問,回禮道:“沈小姐客氣了!”
溫浮歡回到薛夫人身邊,後者見她神色凝重,正要問她出了什麼事,前方便傳來仕官高聲宣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廣場上的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自覺的站到兩邊,讓開了中間一條路,跪迎聖駕。
皇上和長孫皇後亦穿了喪服。
皇上的冠冕上都纏了白色的麻布,長孫皇後更是未施脂粉,發髻上簪了白色的絹花,形容雖然有些憔悴,卻仍舊不失一國之母的威儀。
他們來到靈柩前,先是由仕官宣讀聖旨,追封長孫太後為孝倫文皇後,行國喪禮,入祖陵。
接著便是大殮,皇上、長孫皇後、後宮嬪妃以及王爺皇子等人按照禮儀官的奏請,在靈柩前拜地痛哭,以示哀慟不舍之情。
溫浮歡對長孫太後沒有什麼感情,甚至是恨她的,所以對於她的死,沒有當場拍手稱快已是最大的尊重了。
她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那些人或真心不舍,或假意傷心,心底冷笑不已。
視線不經意間掠過瑞王,又很快回來,定格在了他身上。
照理說長孫太後是他的生母,漫說他是個癡兒,心智等同於一個孩子,就是正常情況下,他也該痛哭流涕的。
可是沒有……
他隻是隨著皇上等人一起跪在靈柩前,然後便目不轉睛的盯著靈牌,沒有傷心欲絕的痛哭,沒有流淚,甚至不見絲毫悲傷的表情。
溫浮歡忍不住懷疑,瑞王是否也和她一樣,在冷眼旁觀這一切!
或許他到底是個孩子,不明白死亡意味著什麼吧!——溫浮歡如是想。
大殮過後便是瞻仰遺容,朝臣及其家眷挨個上前,給長孫太後上香,同她做最後的告別。
溫浮歡沒有再過多關注瑞王的事。
她有另一件需要操心的事情——薛莫景還沒有出現。
更重要的是,旁人也注意到了這件事,尤其是長孫家的人。
“薛夫人,怎麼沒有見到薛三少啊?他莫不是不想來給老佛爺吊唁麼?”長孫夫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嗬,長孫夫人,這玩笑可是不能亂開的!我家景兒隻是有些事耽擱了,很快便會來的!”
“是麼?我聽說薛三少素來貪玩,別是這會兒了,還在哪個溫柔鄉裏吧?”
長孫夫人的話越說越過分,薛夫人已經明顯有些不悅了。
就在這時,巡城禦史霍大人突然匆匆來到皇上麵前,在他耳邊細稟了些什麼。
皇上當即變了臉色,沉聲道:“這個混賬東西,把他給朕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