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溫浮歡一個噴嚏,引來了正在內室鋪床的柳兒。
柳兒忙不迭的走出來,看到正在揉鼻子的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前關上了挨著書案的菱花窗。
“小姐,賞月也是要分個時候的,這大晚上夜深風涼的,你還真不怕染了風寒!”她略帶抱怨道。
溫浮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攏緊了身上的青裘。
柳兒倒了杯熱茶遞給她,瞧著書案上抄了不曉得多少遍的經文,不解道:“上次就為的抄經,差點沒抄出禍事來,小姐居然還沒改了這個習慣!”
溫浮歡知道她說的是上一次,長孫太後借故抄經,結果囚禁她的事情。
“禍事是我自己惹來的,與抄經有什麼關係?”她笑著分辯道。
柳兒知道說不過她,且不與她爭論,轉身從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裏取過縞素麻衣,對溫浮歡說:“小姐,你站起來,讓我比劃一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改的?”
“比劃什麼啊?喪服而已,合身不合身都一樣穿!”溫浮歡頭也不抬的說。
長孫太後的葬禮用的是國喪的禮儀,不僅宮裏到處掛了白色的燈籠、白練,皇帝、妃嬪和宮人們等穿喪服,其他朝臣及其家眷在入宮時也須得著喪服。
除此之外,國喪當月,皇宮乃至帝京內外都不許有笙歌舞樂等任何尋歡作樂的活動,違者必將嚴懲。
所以早在白天裏,薛夫人就差人送來了縞素麻衣,叮囑明日入宮時穿。
對於溫浮歡的理論,柳兒卻是不以為然。
“小姐莫不是沒有聽說過,要想俏,一身孝,這會兒與其說是入宮丁憂,可哪家小姐不是卯足了勁兒,想在皇上麵前出彩呢?”
“嗬!”
溫浮歡輕笑了聲,放下筆,看著柳兒問道:“合著她們是進宮選秀去了啊?”
“也不能說是選秀,畢竟這喪禮上除了皇上,還有王爺皇子,以及各大門閥世家的公子少爺們,難保不會有看對眼的!”
說起這個來,柳兒簡直是頭頭是道,好像親身經曆了好多遍似的。
“照你這麼說,喪服就更用不著改了!”溫浮歡道。
“為什麼?”
“你想啊,我既不想讓皇上看中,也對王爺皇子以及門閥世家的公子少爺們無意,何必白白惹這麻煩呢?”
柳兒歪頭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麼,笑著揶揄道:“我知道了!都說女衛悅己者容,小姐的一顆心都在秦將軍身上!秦將軍如今不在帝京,小姐自然也懶得妝扮了!”
溫浮歡把眼一瞪,板起臉道:“又說混話?”
“柳兒說的是實話!”柳兒糾正道。
溫浮歡忽然輕笑了笑,眯眼睨著她道:“依我看,不是我的心在秦琅身上,而是某個人的心,全被秦琅身邊的小副將勾去了吧?”
乍一聽到她提起和晉,柳兒頓時不爭氣的紅了臉,背轉身道:“小姐,你胡言亂語什麼?誰的心被和晉勾走了?我才沒有呢!”
這下,溫浮歡笑得更深了。
“我隻說是秦琅身邊的小副將,可沒有說一定是和晉啊!秦琅身邊的副將可是多了去了!”
柳兒知道中了圈套,臉紅得更厲害了,一跺腳道:“小姐簡直太壞了!柳兒不理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