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奉大監便帶了太醫署資曆最老的鄭太醫前來。
鄭太醫有些年紀了,頭發花白,老眼也有些昏花,躬起的身子愈發顯得佝僂。
他背著藥箱走到近前,剛想行禮,長孫太後便不耐煩的擺手道:“免禮吧!你快來給哀家瞧瞧,哀家這臉上是怎麼回事?”
“是,微臣遵命!”
鄭太醫把藥箱放到一旁,走近長孫太後,隻細細看了一眼,便連連倒退了數步,露出大駭的神情來。
長孫太後見狀,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哀家可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鄭太醫勉強鎮定了心神,沒有立刻回答長孫太後的話,而是道:“微臣不敢妄下結論,太後先容微臣診過脈象再說!”
長孫太後於是伸出手,皺眉睨著顫顫巍巍的老太醫。
鄭太醫用一塊絲綢帕子鋪在長孫太後的腕上,然後才開始號脈。
時間一點點流逝,鄭太醫的臉色不禁沒有絲毫緩和,反而愈發凝重起來,甚至還有極細密的冷汗,從他的鬢角滲出。
許久後,他才收回手,起身後退了一步,下跪道:“回、回老佛爺的話,您好像是染上了瘟、瘟病!”
“什麼?!”
長孫太後霍然起身,難以置信的道:“瘟病?哀家一直身在皇宮,從未離開過宮門半步,怎麼可能染上瘟病?”
“是啊!太醫你是不是診錯了?老佛爺怎麼會染上瘟病呢?”奉大監也不解道。
鄭太醫搖搖頭,語氣肯定的說:“微臣也希望是診錯了,可是老佛爺的症狀和脈象,的確和患有瘟病之人的情況一樣!”
頓了頓,鄭太醫又道:“為了以防有誤,老佛爺不如再召其他的太醫過來瞧瞧,興許會有不同的結論呢?”
長孫太後擺手製止了他的話。
鄭太醫算得上是太醫署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了,連他都說是瘟病,旁人還能得出什麼不同的結論呢?
看來,她的確是患的瘟病無疑了!
長孫太後隻覺渾身的力氣,在瞬間被人抽走了,身子搖搖晃晃的,複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細聲喃喃道。
鄭太醫和奉大監互看了一眼,誰都不敢開口說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時候,所有的話都顯得分外無力。
長孫太後突然眼露凶光,恨聲道:“是她!一定是她!”
這些日子,別說皇宮了,她連南彌宮都不曾踏出一步,而在這期間,南彌宮裏隻來過兩個外人。
一個是被她召進來的溫浮歡,另一個則是前來營救溫浮歡的顧寒笙!
長孫太後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的什麼方法,讓她染上了瘟病,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一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太醫。
“鄭太醫,哀家不想讓人知道我染上瘟病的事,太醫會替哀家守口如瓶的吧?”
“這,老佛爺,事關重大……”
“嗯?”
長孫太後已經恢複了平靜,不疾不緩的道:“鄭太醫可明白,哀家有的是辦法讓你保守秘密,至於用什麼辦法,就要看鄭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