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錦嵐宮的名字,聯想到近些日子薛錦華母子所受的委屈,皇上頓時有些明白玉虛道長話裏的意思了。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的地方。
“朕最近是虧待了錦兒母子,可這都是災劫發生後的事情,也能算得上是冒犯了太歲星麼?”皇上不解道。
不等玉虛道長回答,長孫太後幽聲道:“雖然珩兒是哀家的皇孫,但哀家不能因此便偏袒於他!百姓連遭大難,皆是在珩兒出生前後,而將他們母子禁足,不過是最近幾日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因此犯了太歲呢?”
麵對皇上和長孫太後的雙重質問,玉虛道長隻淡然一笑,揮了把拂塵,道:“貧道隻說是有人做了些冒犯太歲星的事,這才給帝京乃至周遭的百姓招致了劫難,但從未說過是禁足之事……難道除了那些,就不曾有人冒犯過太歲星嗎?”
這番話,頗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試問後宮之中,但凡身懷有孕的妃嬪,哪個不是千人妒萬人恨的對象?
她們嘴上或許不會說什麼,但哪個心裏不是在想著盼著,就望著別人肚子裏的孩子能有個三長兩短,最好能出個意外直接小產……身處後宮久了,連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的內心會變得多麼惡毒和肮髒。
皇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卻是沒有再質疑什麼。
至於長孫太後……
她心虛都還來不及,怎麼還會主動追問呢?
玉虛道長趁機道:“貧道可以向皇上保證,隻要對太歲星心存敬畏,不再有任何冒犯之舉,帝京的災劫很快便會過去,如若不然……”
“會怎麼樣?”皇上小心的問道。
玉虛道長捋了捋胡子,神情端的是高深莫測。
“這次的暴雨、山石滑坡和瘟病,不過是小懲大誡,所以隻發生在帝京城外而已,下一次或許就會牽連到城內的百姓,甚至是——皇宮內苑!”
皇上陡然一驚,明顯是被嚇到了。
長孫丞相心裏明白得很,這個所謂的青玉道長隻是一個嘩眾取寵的江湖術士。
帝京城外盛行的瘟病,根本不是什麼太歲星的懲戒,而是他為了借機除掉薛太師,而設下的陰謀。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相信了玉虛道長的話,並下令解除了對薛錦華母子的禁足。
這時,長孫丞相的隨從悄然過來,湊在他耳邊,細聲說了些什麼。
長孫丞相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唇角揚起一抹陰險的笑,眼神也倏然變得陰狠了起來。
他吩咐了隨從幾句,便擺手讓後者退下了。
就在皇上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長孫丞相邁步向前,高聲道:“皇上留步,微臣有要事啟奏!”
皇上轉頭看向他。
溫浮歡等人也看向長孫丞相,不明白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丞相請講!”皇上淡聲道。
“啟稟皇上,皇貴妃和小皇子不能放啊!不僅不能放,而且必須另辟地方,把他們隔離起來!”
“丞相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沒有聽見青玉道長方才所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