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為了歡兒,不惜得罪太後娘娘,歡兒護送王爺是應該的,不存在是否憐香惜玉一說!”
溫浮歡方才就想到了。
閔王先是攔阻了賀鄖進錦嵐宮搜查,後又派出尹舟,防止賀鄖通風報信……這些舉動雖說不是明目張膽的同長孫太後作對,但以賀鄖的為人,必然會在長孫太後麵前添油加醋的說閔王的壞話。
如此一來,閔王想不得罪長孫太後都難!
怪不得皇宮裏的人都謹小慎微、步步為營,因為但凡有一步行差踏錯,都有可能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聽出了溫浮歡話裏的內疚,閔王搖搖頭,不甚在意的道:“嗬,得罪麼?本王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把她得罪個徹底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是啊!
生為皇子,對於昔年的太子來說,便是莫大的威脅,更何況閔王當年還那麼受先皇的器重!
他也好,寧妃也罷,想來早已成為長孫太後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可是時過境遷,新皇已經即位,昔日的長孫皇後已經變成了長孫太後,她為什麼還會對閔王的存在,耿耿於懷呢?
他不過是一個失勢的、雙腿殘廢了的閑散王爺,還能對她,以及她兒子的皇位,造成什麼威脅呢?
似是看穿了溫浮歡的想法,閔王幽幽道:“人有時候視你為敵人,並不是因為你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威脅,而是她覺得你對她有威脅,便勢必要除掉你才會甘心!而為了除掉所謂的敵人,她可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溫浮歡總覺得閔王話裏有話,似乎在向她暗示什麼。
她正打算追問,閔王的宮殿已近在眼前,宮裏的仕官們紛紛跑了出來,打傘的打傘,推輪椅的推輪椅,七手八腳的接過閔王。
“估摸著時辰,貴妃娘娘也該是要生了,你快些回去吧!本王就不多留你了!”閔王被人推進了宮殿,在簷下的時候,背對著她道。
“是,歡兒告退!”
溫浮歡躬身行過禮,轉過身大步離開了。
果然不出閔王所料,她剛踏上錦嵐宮的石階,內殿就傳出來一聲響亮的啼哭,仿佛刺破了重重雨幕,衝向了烏雲密布的天空。
雨勢似乎小了不少,隱約竟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烏雲,照射下來,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溫浮歡疾步走進內殿。
流香和含香兩個人已經累得動彈不得,雙雙背靠錦榻,癱坐在地上。
錦榻上,薛錦華的臉色盡管蒼白,身子盡管虛弱,眸子裏卻有了一絲神采,臉上也掛著極淺的笑容。
薛夫人依舊守在她身旁,懷裏抱著一個用錦緞褥子包裹著的嬰孩。
嬰孩的眼睛還未睜開,整個人紅撲撲的,頭發卻極是濃密烏黑,微張的小嘴一翕一合的,瞧著十分可愛。
見到溫浮歡進來,薛夫人臉上浮現出激動和感激的表情來。
“是個皇子!是個皇子!”
她起身抱著孩子上前,竟作勢要下跪道:“多虧了有你,才保住了他們母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