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幾乎已經泡在血泊裏了。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薛夫人懷裏,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眼也是緊閉的,隻有略微起伏的胸膛,表明她還有些呼吸。
錦榻旁,或趴或倒著兩個穩婆的屍體。
若是再沒有穩婆來繼續接生,薛錦華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怕都難以活命的!
溫浮歡心頭驀地便騰起了一團火氣。
不論是她這些年來的經曆,還是從小公孫蕪對她的諄諄教誨,說的都是生而為人,便不能沒有做人的底線。
心狠手辣也好,殺人不眨眼也罷,都不能累及幼童老弱,否則便與禽獸無異。
而麵前這個扮作穩婆的男子,居然連分娩的孕婦都不放過,簡直是泯滅人性、喪盡天良!
溫浮歡眼神漸冷,在對方再次朝她襲來的時候,揮起匕首,快準狠的斜刺進了對方的脖頸之中。
隻聽“當啷”一聲,男子手上一鬆,剪刀便掉落在了地上,而他雙眼圓睜,似是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溫浮歡則目視前方,毫不猶豫的抽出匕首。
一時間,鮮血從男子的脖頸處噴湧而出,濺到了溫浮歡素白的衣裙上,如漫天飛雪中盛開的點點紅梅。
鮮血還濺到了她如玉的臉龐上。
溫浮歡絲毫未覺。
流香何曾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麵,早在鮮血噴湧而出的時候,便尖叫了一聲,直直向床榻上跌了過去,嚇暈了!
薛夫人盡管有一定閱曆,卻還是不敢直視溫浮歡冷戾的眸子。
她隻一味的搖晃著虛弱的薛錦華,試圖把她從昏迷中喚醒過來。
“錦兒!錦兒你別睡!你醒一醒啊!錦兒!”
溫浮歡把匕首交給柳兒,冷聲吩咐道:“看好她們,我出去找穩婆!”
說罷便轉身走出了內殿。
早在溫浮歡和那名男子纏鬥的時候,禁軍已經聞聲趕了過來,帶頭的自然是秦琅。
他一見到溫浮歡渾身是血的走出錦嵐宮,不由分說的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往日裏的沉穩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慌張和擔憂。
“歡兒,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溫浮歡搖搖頭,輕拍他的手背,道:“不是我的血,是刺客的!他現在已經被我解決了!不過貴妃娘娘命懸一線,急需要一個穩婆!”
她轉頭看向守在殿外的宮人,沉聲質問道:“穩婆呢?宮裏的穩婆呢?怎麼還沒有過來?”
“歡兒……”
秦琅扳過她的身子,皺眉道:“穩婆被殺了!”
“什麼?!”
“她們在經過禦花園的時候,被從宮外闖進來的刺客一刀斃命,我帶人趕到的時候,她們都已經斷了氣!”
溫浮歡不禁失聲冷笑。
“嗬,好陰毒的手段啊!她們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害了薛錦華母子的性命!或許、或許還可以嫁禍給我們!”
難怪……
難怪她們進宮時雖然受到阻攔,卻最終還是進了來;難怪來的一路上,再未有人敢阻擋她們;難怪從一開始到現在,長孫太後也好,長孫皇後也罷,都未曾出現哪怕一麵!